公元 1632 年冬,北京西市刑场。凛冽寒风,如无数细针扎在袁崇焕布满血痕的脸上。他拖着沉重的枷锁,每一步都在结冰的石板路上留下暗红的血迹。当他的目光扫过围观百姓麻木的面孔,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叫骂声,有人朝他投掷菜叶,有人高喊 “卖国贼”。袁崇焕嘴角却缓缓扬起一抹轻笑,声音混着呼啸的风雪,沙哑却坚定:“乡亲们,” 他奋力举起被铁链磨破的手,晃了晃手中浸透血水的帛书,上面 “誓守辽东” 四个大字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红光,“我死之后,辽东的月亮,还是汉人的!”
监斩官猛地将令牌掼在青砖上,脆响惊飞了屋檐下的寒鸦。他俯身凑近袁崇焕耳边,声音里带着毒蛇吐信般的阴冷:“袁崇焕,你学岳飞写《满江红》,可岳飞的坟,” 他突然直起身,手指狠狠指向南方,“现在还被人拜祭。” 话音未落,刽子手的鬼头刀已划破阴沉的天幕。
公元 1633 年春,沈阳后金汗宫。祖大寿的佩刀重重顿在 “归降” 印信上,刀柄上的鎏金盘龙在烛火下扭曲变形。他凝视着皇太极冕旒下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 “辽东总兵” 官服上金线绣的蟒纹 是大明皇帝御赐的荣耀。“大汗,” 他忽然轻笑出声,喉结滚动咽下满腔苦涩,“我祖家三代,守的是大明的边...”
皇太极的弯刀骤然磕在案头 “祖氏牌坊” 的设计图纸上,锋利的刀刃将 “忠勇可嘉” 四个字割裂成碎片。“大寿,” 他冷笑着拎起案头盛放袁崇焕首级的木匣,匣中结霜的面容仍带着未瞑的怒色,“大明的边,是用忠臣的血守的?”
公元 1635 年夏,北京武英殿。朱由检的指甲深深抠进 “剿匪十策” 奏牍,朱批的朱砂被冷汗晕染成诡异的暗红。他望着杨嗣昌紫袍上翻飞的仙鹤补子,突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正是穿着同样官服的人在他耳边进谗言。“杨爱卿,” 他轻笑出声,指尖划过 “四正六隅” 的战略标记,羊皮纸在颤抖中发出细碎的声响,“流寇越剿越多,比后金的骑兵,还难对付。”
杨嗣昌的玉笏重重叩地,清脆的响声惊得窗外锦衣卫的影子晃动了一下。他偷瞄了眼殿外阴鸷的身影,压低声音:“陛下,请调卢象升的天雄军,” 又突然提高声调,“专剿张献忠!”
公元 1636 年秋,宣府卢象升大营。寒风卷着沙砾拍打着军帐,高起潜的拂尘懒洋洋扫过 “议和” 密报,丝绸流苏拂过 “后金求贡” 条文时,在羊皮纸上拖出蜿蜒的阴影。“卢大帅,”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杨阁老说了,攘外必先安内...”
卢象升的横刀狠狠剁在 “抗敌” 令箭上,震得案上的兵书哗啦啦翻开,露出岳飞手书的《出师表》残页。“高公公,” 他的铁甲随着怒喝发出铮铮轻响,“当年岳飞在郾城,也有人说先剿流寇,” 他举起泛黄的《岳武穆年谱》,书页间飘落的不是墨香,而是从战场上带回的铁砂,“结果如何?”
公元 1637 年冬,巨鹿贾庄战场。凛冽的北风中,多尔衮的令箭狠狠拍在 “明军精锐” 探报上,将 “天雄军” 三个字砸出深深的凹痕。他望着远处浴血奋战的身影,嘴角扬起轻蔑的弧度:“卢象升,你只剩五千人...”
卢象升的佩刀深深插进冻土,溅起的冰碴混着血水落在脸上。他望着漫天翻涌的雪云,恍惚看见岳母刺字的火光照亮夜空。“多尔衮,” 他突然轻笑,声音被炮火撕扯得支离破碎,“当年岳飞在小商河,只有三百骑兵,” 他举起手中的断箭,箭簇上还挂着金兵的血肉,“照样让金人,胆寒!”
公元 1638 年春,西安孙传庭帅府。李自成的令箭重重摔在 “潼关布防” 图上,将标注秦军营地的朱砂点砸得四分五裂。他瞪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堡垒标记,眼中腾起熊熊怒火:“传庭,你在陕西屯田三年,粮食都喂了战马?”
孙传庭的狼毫悬在 “坚壁清野” 奏疏上,笔尖的墨滴在羊皮纸上晕开,宛如一朵墨梅。他望向窗外随风起伏的麦田,忽然轻笑:“自成,当年岳飞在鄂州,也是边耕边战,” 他晃了晃手中的《农政全书》,书页间夹着的麦穗轻轻摇曳,“你流寇无粮,能撑多久?”
公元 1638 年夏,北京文华殿。朱由检的令箭拍在 “孙传庭下狱” 急报上,案几上的青铜香炉都被震得叮当作响。他盯着杨嗣昌颤抖的玉笏,仿佛能看见上面爬满谗言的蛀虫:“杨嗣昌,秦军刚破李自成,你就说他,拥兵自重?”
杨嗣昌的算筹哗啦啦撒在 “剿匪不力” 账册上,竹制算珠在龙纹案几上弹跳,发出令人心烦的声响。他偷瞄了眼殿角朱元璋的画像,压低声音:“陛下,孙传庭的兵,比后金的,还难掌控。”
李自成站在商洛山巅,山风猎猎卷起他破旧的披风。他摩挲着断刀上斑驳的 “闯” 字刻痕,刀刃上未干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卢象升死了,孙传庭囚了,” 他对着北方呼啸的寒风低语,抚过刀柄 ,“大明的气数,该尽了,” 他突然高高举起 “均田免赋” 的大旗,旗角猎猎作响,宛如即将燎原的火种,“咱们的大旗,很快就要,插到紫禁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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