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 1644 年夏,南京紫禁城。鎏金蟠龙柱映着昏黄烛火,朱由崧的龙袍皱巴巴搭在龙椅上,金线绣就的十二章纹在阴影里若隐若现。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 "监国" 诏书上斑驳的玉玺印,目光忽然锐利地扫过马士英蟒袍上张牙舞爪的飞鱼补子:"马阁老," 沙哑的轻笑惊飞檐下宿鸦,"北京丢了," 他猛地将 "弘光" 年号诏书拍在龙案,朱漆剥落的声响混着殿外骤起的风声,"咱们这偏安一隅," 青筋暴起的手攥得诏书簌簌作响,"算正统吗?"
马士英的玉笏重重叩地,清越声响惊得廊下铜鹤振翅。他垂眸望着阶下影影绰绰的东林党人,蟒袍下摆扫过青砖的沙沙声中,压低的声音裹着毒蛇吐信般的阴寒:"陛下,欲正正统,先除心腹大患。" 眼角余光瞥向北方,袖中暗藏的密信微微发烫,"史可法的江北四镇拥兵自重,若不早作筹谋..."
公元 1645 年春,扬州史可法大营。牛皮箭囊里的雕翎箭在晨露中泛着冷光,史可法的令箭狠狠拍在 "多尔衮劝降" 书上,宣纸撕裂的声响惊得帐外亲兵屏息。他踏过满地狼藉,目光穿透硝烟望向城外如黑云压城的八旗军,铁甲碰撞声混着清军的号角声刺得耳膜生疼:"多铎!" 染血的指节敲打着案头《梅花岭记》,墨迹未干的诗句在风中猎猎作响,"我大明的扬州," 突然拔剑出鞘,寒光映着城头 "史" 字大旗,"比当年襄阳守将吕文焕死守六年的城池," 剑刃削断案上令箭,木屑纷飞,"更要多三分硬气!"
多铎的弯刀重重磕在 "破城" 令箭上,沉闷的轰鸣惊起护城河上万只寒鸦。他眯起眼睛望着城头那个挺拔的身影,貂皮大氅在风中猎猎翻卷:"史阁老," 靴底碾过满地断箭,"你纵有钢筋铁骨," 身后绵延数里的粮草车队正在熊熊燃烧,焦糊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可百姓腹中的饥火," 弯刀挑起俘虏呈上的密报,"又能用气节填得饱吗?"
公元 1645 年夏,福州隆武殿。朱聿键的指甲深深抠进 "北上抗清" 诏书中 "克复中原" 四字,墨迹被血渍晕染得模糊不清。他盯着郑芝龙进献的商船图,图上密密麻麻的航线像极了盘绕的毒蛇:"郑爱卿," 忽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压抑的颤抖,"你这号称天下无敌的舰队," 猛地将海图摔在蟠龙柱上,"比当年郑和宝船七下西洋的盛况," 指节敲打着图上被清军劫掠的标记,"究竟差了多少?"
郑芝龙的算筹哗啦撒在 "饷银" 账册上,铜质算珠滚过密密麻麻的赤字。他望着殿外全副武装的郑氏家兵,蟒袍袖口滑落露出暗绣的海兽补子:"陛下," 声音压得极低,"近日商船频频遭劫," 从袖中掏出泛黄的海上贸易密约,羊皮卷边缘沾着南洋香料,"留得青山在,方有东山再起时..."
公元 1646 年秋,厦门郑成功大营。烛火在 "父亲降清" 急报上明明灭灭,郑成功的横刀狠狠剁在案头,飞溅的木屑嵌入他染血的战袍。他盯着郑芝龙书信中 "识时务者为俊杰" 几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芝龙!" 抽出腰间佩剑劈断旗杆,"你半生纵横四海," 剑尖挑起破碎的 "郑" 字旗,"如今竟要将祖宗基业," 挥剑斩断案上劝降书,残页如白蝶纷飞,"拱手让给胡虏?"
郑芝豹的佩刀重重顿在 "清军压境" 图上,刀锋划破的裂痕恰好横亘在金门与厦门之间。他望着侄子染血的战甲,想起二十年前抱着这个襁褓中的孩子看潮起潮落:"大侄子," 声音难得地温和,"留得火种在,他日..."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清军火炮的轰鸣,震得地图上的沙盘簌簌落下。
公元 1647 年冬,肇庆永历宫。寒风卷着雨丝从漏风的窗棂灌进来,朱由榔抓着 "迁徙" 诏书的手指冻得发紫。他望着瞿式耜青衫上补丁摞补丁的褶皱,声音发颤:"瞿爱卿," 窗外难民的哀号混着风声灌进宫殿,"桂林还能守吗?"
瞿式耜的玉笏叩地,清越声响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响。他转身望向宫门方向,那里隐约传来难民煮粥的鼎沸声:"陛下," 从怀中掏出卷边的《兵车行》,"当年岳飞在潭州," 提高声音压过呼啸的北风,"以两千子弟兵," 展开地图指向桂林城防图,"挡住金兵十万铁骑!"
公元 1650 年春,桂林城墙。孔有德的令箭狠狠摔在 "明军死守" 急报上,案头的狼毫笔被震得跳起。他望着城头猎猎飘扬的 "明" 字旗,想起数月前被焚毁的粮草堆腾起的冲天火光:"瞿式耜!" 抽出腰间佩剑劈断案上箭杆,"你烧了我的粮草," 剑尖挑起半截断箭,"可自己的箭矢," 望着城外堆积如山的箭镞,"还够支撑几日?"
瞿式耜张弓搭箭,箭尾的红缨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望着孔有德军旗上那刺眼的 "清" 字,忽然轻笑出声:"孔有德," 箭矢破空而去,精准射落清军帅旗,"你跟着努尔哈赤屠戮同胞时," 展开怀中残破的《明史》,"可还记得自己曾是," 箭矢接二连三射出,"大明的臣子?"
公元 1652 年夏,衡州李定国大营。"阵斩尼堪" 捷报在掌心微微发烫,李定国的令箭重重拍在牛皮地图上,惊得标注城池的小旗剧烈晃动:"刘文秀!" 他指着地图上蜿蜒的湘江,"咱们的象兵列阵," 抓起案头《武备志》,书页间滑落出百姓敬献的饭团,"比当年横扫欧亚的蒙古铁骑," 重重合上典籍,"还要厉害十倍!"
刘文秀的佩刀剁在 "清军增援" 图上,火星溅在 "桂林" 字样处。他望着大营外操练的苗兵,想起孙可望书信里的威胁之词:"大哥," 压低声音凑近,"孙可望在贵阳..." 话未说完,李定国已展开 "平贼" 檄文,朱砂大印在阳光下夺目。
"粮草?" 李定国突然冷笑,檄文上 "驱除鞑虏" 四字如血般鲜艳。他展开 "赈饥" 令,望着营外翘首以盼的百姓:"当年岳飞在洞庭湖," 声音响彻整个大营,"靠的是百姓箪食壶浆!" 掷下令箭,"传令下去,开仓放粮!" 腰间 "招讨大将军" 印随着动作撞击,发出清越声响,"让清军看看," 目光扫过麾下将士,"谁才是汉人的脊梁!"
这年冬天,厦门港寒风凛冽。郑成功抚摸着船头 "国姓爷" 旗号上的金线绣纹,冰凉的海水拍打着船舷。他望着北上的舰队,桅杆如林刺破阴云:"父亲," 对着虚空低语,指尖划过船身的刻痕,那里还留着儿时随父出海的记忆,"您丢了海上的路," 举起 "复台" 令箭,月光下箭杆上的龙纹栩栩如生,"儿子再开一条!" 海风卷起他的披风,猎猎作响,"就算要用鲜血," 望向台湾方向,那里有他日夜牵挂的故土,"也要染红这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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