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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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 1928 年春，新化县梅山深处燕子洞。潮湿的岩壁渗着水珠，油灯在洞顶摇曳，把王大娥手中的 "土地分配表" 照得忽明忽暗。​

"虎娃！" 王大娥的短刀 "当啷" 剁在石案上，刀刃深深嵌进木头，"把‘邹序龙’那栏 " 她忽然凑近火塘，沾着泥渍的分地契在热气里微微卷曲，"用朱砂，描三遍。"​

虎娃的红缨枪 "咔嗒" 磕在洞壁，青铜枪头擦出火星："娥姐，山下清乡队怕是要动手了。" 少年忽然掀开沾满草屑的衣襟，露出用油纸裹着的密信，"昨儿猎户张老三冒死送来的，他们在锡矿山 "​

"修炮楼？" 王大娥猛地抓住虎娃手腕，油灯险些倾倒。洞外传来夜枭凄厉的叫声，混着山风掠过崖壁的呜咽。​

虎娃冷笑一声，扯出腰间雷管，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山洞里格外刺耳："何止！听说抓了二十多个石匠，连八岁娃娃都不放过。" 他忽然压低声音，"带队的是刘麻子，上次血洗李家坳的就是他。"​

王大娥抓起朱砂瓶，指节捏得发白："朱砂描完后，把名单连夜送去赤卫队。告诉老周 " 她目光扫过洞壁密密麻麻的烈士名单，烛火在 "陈水生"" 赵桂花 "等名字上跳动，" 咱们的人得赶在炮楼修好前，端了锡矿山！"​

公元 1928 年夏，井冈山茅坪，攀龙书院的一间屋内，气氛凝重而热烈。***正伏案书写《井冈山土地法》草案，忽然停下笔，目光落在一旁贺页朵佩戴的红袖标上。“老贺，” 他抬起头，轻声说道，“你看这‘没收一切土地’的条款，是不是得再斟酌斟酌？”​

贺页朵磕了磕手中的旱烟杆，眉头紧皱：“毛委员，我也正想跟您说呢。咱新化的矿工，对土地那是眼巴巴地盼着。可这‘没收一切土地’，会不会把自耕农也给伤了？”​

***微微点头，拿起一份调查报告：“你说得在理。我刚看了这份报告，新化的矿工人数，比咱们山下的赤卫队，还多出三成。他们是革命的重要力量，土地问题得妥善解决。”​

贺页朵目光坚定：“没错，毛委员。这些矿工兄弟，为了革命，啥苦都能吃。只要有土地，他们肯定会更死心塌地跟着党走。”​

***又拿起算盘，轻轻拨弄着算珠：“土地分配，关乎革命的根基。既要满足贫苦农民的需求，又不能打击自耕农的积极性。老贺，你有啥想法？”​

贺页朵沉思片刻，说道：“依我看，能不能把地主和富农的土地没收，分给无地和少地的农民，自耕农的土地，暂时不动？”​

***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个思路不错。不过，具体实施起来，还得结合各地的实际情况。对了，老贺，听说王大娥的妇女队，在物资运输上有新办法？”​

贺页朵把旱烟杆别在腰间，来了精神：“毛委员，您可算问到点子上了。王大娥那闺女，可机灵着呢！她带着妇女队，把西药藏进矿洞暗河，躲过了敌人的搜查。”​

***饶有兴趣地问：“哦？详细说说，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贺页朵比划着：“她们把西药装进陶罐，再用草药伪装，趁着夜色，悄悄藏进矿洞暗河的隐秘角落。敌人怎么也想不到，那些草药下面，藏着救命的西药。”​

***笑着点头：“好啊，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咱们革命，就是要依靠群众。这西药可是紧缺物资，有了它们，咱们的伤病员就有救了。老贺，你得好好表扬表扬王大娥她们。”​

贺页朵一拍胸脯：“那是肯定的！毛委员，您放心，我们一定把群众发动好，让革命的火种，在这井冈山，越烧越旺！”​

公元 1929 年秋，新化县鹞子岩隘口。王大娥手里紧紧攥着 “迎接红军” 的密信，抬眼看向虎娃，目光落在他身旁的汉阳造上，轻声开口：“虎娃，你知道不，红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到醴陵了。” 说着，她晃了晃手中写有 “红军万岁” 的红旗，脸上难掩激动。​

虎娃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握紧了手中的枪，回应道：“真的？那咱们可盼到了！娥姐，咱们接下来咋配合？”​

王大娥微微点头，神色一凛，压低声音说：“咱们得把准备的物资藏好。虎娃，粮食都藏稳妥了没？” 她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腰间的红袖标，那是他们秘密联络的标志。​

虎娃拍着胸脯保证：“娥姐，放心吧！三十担钨砂，都按照计划，用野藤捆扎好了。” 他指向山坳里那几个不起眼的竹筐，接着说，“就藏在燕子洞后洞，绝对安全，清乡队发现不了。” 说罢，他拿起一旁的矿灯晃了晃。​

王大娥眉头微皱，还是有些不放心：“藏的时候，没留下啥痕迹吧？清乡队那些家伙，跟疯狗似的，要是让他们察觉到一点动静，可就麻烦了。”​

虎娃连忙解释：“娥姐，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嘛。我和兄弟们藏的时候，可小心了，用麻绳把钨砂一筐一筐稳稳地吊下去，洞口也都仔细处理过，绝对不会有问题。” 他拿起腰间的麻绳晃了晃，又展开手中的地图，指着燕子洞的位置给王大娥看。​

王大娥接过地图，仔细端详了一番，思索片刻后说：“行，不过还是得小心为上。接下来，咱们还得盯着清乡队的动静，不能让他们破坏了迎接红军的计划。虎娃，你安排几个可靠的兄弟，在隘口附近放哨，一有情况，马上回来报信。”​

虎娃郑重地点点头：“好嘞，娥姐。我这就去安排。等红军来了，咱们可得好好给他们接风，让他们知道咱老百姓的心是向着他们的！”​

公元 1930 年春，新化县苏维埃政府内，气氛凝重。陈铁生眉头紧锁，手中的令箭重重拍在 “反围剿” 部署图上，声如滚雷般说道：“大娥同志！***的红五军有重要计划。” 他拿起一旁的《告工农书》，神情严肃，“他们要借咱们新化的矿道打迂回。这事儿极为关键，关系到反围剿的大局，咱们得全力配合！”​

王大娥正摆弄着算筹，闻言抬起头，目光坚定：“陈书记，咱肯定全力支持！不过咱们也得准备好自己的事儿。您看，咱们手头的炸药够吗？” 她边说边拿起《爆破手册》，“我算了算，要是炸断运兵铁轨，能给敌人来个措手不及，有效迟滞他们的行动。”​

陈铁生眼神一亮，追问道：“具体说说，大娥，炸哪几条铁轨，需要多少炸药，咱们能筹备好吗？”​

王大娥站起身，走到墙角，指了指土炮，又拿起导火索、雷管和地图，有条不紊地说道：“陈书记，依我看，炸断这三条运兵铁轨最为关键。咱们现有的炸药，加上能快速筹备的，炸断这三条铁轨没问题。只要计划周详，安置好炸药，把握好时机，定能让敌人的运兵计划泡汤，给红五军的迂回作战创造有利条件。”​

陈铁生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说：“大娥，这事儿就交给你负责了。但一定要注意安全，行动要隐秘，不能让敌人察觉。另外，和矿工自卫队那边沟通好，让他们协助你，确保任务顺利完成。”​

王大娥胸脯一挺，坚定地回答：“陈书记，您放心！我一定带着大家把任务圆满完成，绝不让您失望！”​

公元 1930 年夏，新化县锡矿山北巷。昏暗的矿道里，虎娃手中的矿灯散发着微弱光芒，照亮了身旁红军战士的草鞋。他凑近张连长，压低声音说道：“张连长，前面有一条密道。这密道可复杂了，我估摸着，比武昌的下水道，起码得多三成弯。” 说罢，他晃了晃手中的粉笔，又提高音量，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张连长目光坚毅，手中的驳壳枪轻轻顿在 “矿脉图” 上，发出清脆声响。他低声回应：“虎娃同志，你们藏的物资可太关键了。就说那德国造的雷管，还有腰间这些炸药包，有了它们，咱们端掉敌人三个炮楼不在话下。” 他边说边依次晃了晃手中的弹药箱、腰间的炸药包、战术图以及红旗，声音时高时低，在矿道中回荡。​

虎娃点了点头，接着说：“这密道是我们几个兄弟花了好些时间摸清楚的，一路上坑坑洼洼，还有不少岔路。但只要顺着这个指南针的方向走，准没错。不过，连长，这一路可得小心，敌人说不定在暗处设了埋伏。”​

张连长拍了拍虎娃的肩膀，坚定地说：“虎娃，多亏了你和乡亲们。咱们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些德国造的家伙事儿，一定能把敌人打得措手不及。对了，密道那头确定安全吗？”​

虎娃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说：“目前看是安全的，我们之前派人去探过，没发现敌人的踪迹。但这世道，谁也说不准，咱们还是得多留个心眼儿。连长，我在前面带路，您跟紧了。”​

公元 1931 年春，新化县曹家镇。热闹的集市上，王大娥站在一张 “保甲连坐” 告示前，眼神中透着愤怒。她手持短刀，用力挑开告示，大声喊道：“乡亲们！都听好了！***的土地法，那是为咱穷苦百姓谋福利的。大家瞧瞧这分地契，比***那可恶的剿共令，不知道要得人心多少倍！” 她激动地晃了晃手中的分地契，又扬了扬腰间的短刀和红袖标。​

周围的乡亲们纷纷围拢过来，议论纷纷。一位老佃农满脸沧桑，手中的锄头顿在 “青苗税” 公告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大娥妹子，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男人在锡矿山背了二十年炸药，就盼着能有一块自己的地。这地真能归咱自个？” 他说着，望了望怀里年幼的孩子，又晃了晃手中的窝头和腰间的钥匙，最后紧紧握住那张地契。​

王大娥走到老佃农身边，握住他的手，坚定地说：“大爷，这当然是真的！土地法清清楚楚写着呢，咱穷苦百姓就该有自己的土地。***那些人，只知道剥削咱们，这‘保甲连坐’‘青苗税’，把大家逼得没活路。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红军，有了土地法，好日子就要来了。”​

老佃农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大娥妹子，我就盼着能让孩子吃饱饭，能在自己的土地上种粮食。我男人要是知道这事儿，肯定也高兴。可这事儿，能顺利成吗？”​

王大娥挺直腰杆，大声说：“大爷，您就放心吧！咱这么多乡亲都盼着，红军也在努力。大家一起，这地一定能稳稳当当地分到咱手里。您想想，以后在自己的地里种庄稼，收获的粮食都是自个儿的，再也不用给地主交租，再也不用被那些苛捐杂税压得喘不过气。”​

公元 1931 年秋，新化县燕子洞会议室。陈铁生的手指抠进 "第一次反围剿" 急报，目光落在虎娃的肩章："虎娃同志，" 他忽然轻笑，指尖划过 "黄陂大捷" 标记，"**总司令，" 忽然提高声音，晃了晃手中的嘉奖令，"夸，" 忽然压低声音，"新化的，" 忽然冷笑，"矿工连，" 晃了晃手中的名册，"比，" 忽然提高声音，"黄埔生，" 晃了晃腰间的手枪，"多三成，" 忽然压低声音，"钻山沟的，" 忽然提高声音，"狠劲。"​

虎娃的马靴顿在 "扩红" 统计表，声如碎玉："陈书记，" 他忽然低声，望向洞口的新兵，"王大娥姐，" 忽然提高声音，晃了晃手中的红旗，"带，" 忽然冷笑，"妇女队，" 晃了晃手中的红缨枪，"送，" 忽然压低声音，"三十个，" 忽然提高声音，"青壮，" 晃了晃手中的报名表，"参红军。"​

公元 1931 年冬，新化县锡矿山顶。王大娥的手掌按在邹序龙的绝命书，忽然轻笑："序龙哥，" 她对虚空低语，指尖划过血字，"虎娃带着你的，" 忽然提高声音，晃了晃手中的红旗，"红袖标，" 忽然压低声音，"当了，" 忽然冷笑，"红军排长，" 晃了晃腰间的分地契，"新化的，" 忽然提高声音，"地，" 忽然压低声音，"真的，" 晃了晃手中的短刀，"归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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