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 1943 年 12 月,重庆官邸***骨节发白的手指几乎要将 "豫湘桂会战" 战报戳出窟窿,电报在空气中簌簌作响:"敬之,汤恩伯的部队," 他突然将电报狠狠拍在桌上,红木桌面发出闷响,"为何一触即溃?难道三十万大军是泥捏的不成?"
何应钦的马鞭重重顿在军事地图上,指向豫中防线的红色箭头:"委座,日军此次调集五个师团的精锐,还有关东军的骑兵联队配合。长沙失守后,日军沿粤汉铁路长驱直入,汤司令的部队腹背受敌,防线根本..."
"腹背受敌?" 白崇禧猛然起身,军靴重重踏在地板上:"薛岳的天炉战法当年在长沙三战三捷,歼灭日寇十万之众!如今那些战壕工事还在,怎么就成了纸糊的?汤恩伯是不是把防线当摆设?" 他狠狠捶打地图上的长沙标记,"还是说,有人在消极避战?"
陈诚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如钝刀:"薛长官上月就请求增调重炮团,可军政部..."
何应钦立即打断:"兵工厂产能不足!新造的火炮优先供应缅甸远征军,这是您亲自下的命令!现在西南补给线被切断,就算把重庆兵工厂掏空,也凑不出一个整编炮团!"
***抓起案头的狼毫笔,笔尖在砚台里搅出墨浪:"缅甸战事重要,豫湘桂就不重要?告诉汤恩伯,丢了许昌,就提头来见!" 他突然将笔狠狠掷出,墨汁在墙上溅出狰狞的斑点,"再给薛岳发报,限他三日内组织反击!把长沙防线给我守成铜墙铁壁!"
白崇禧握紧军刀护手,终于还是说出口:"委座,薛岳手里的兵力不足,即便反击... 第九战区的预备队上月刚调去江西,现在..."
"不足就从第九战区抽调!" ***抓起电话听筒,"给顾祝同打电话,让他把所有能动用的部队都调上去!包括保安团!"
陈诚皱眉道:"可这样一来,赣北防线就成了空壳,日军随时可能从鄱阳湖方向..."
"没有防线!" ***拍案而起,震得砚台里的墨汁飞溅,"现在只有死命令!谁丢了阵地,谁就是民族罪人!告诉薛岳,守不住长沙,就让他学张自忠!" 他抓起桌上的作战地图狠狠撕碎,"再把陈纳德的飞虎队调过来,就算炸平长沙城,也不能让日本人得逞!"
公元 1944 年 1 月,延安杨家岭。窑洞内,***坐在桌前,手中拿着 “减租减息” 文件,眉头微皱,开口道:“玉阶、少奇,你们来看看这文件。太行地区老乡们公粮交得少了,自减租减息政策推行以来,成效显著。就拿太行地区来说,之前许多农民租种地主土地,每年收获的粮食一大半都要交租,日子过得紧巴巴。推行政策后,租额减低 25%,农民们负担减轻,有了余粮,脸上都有了笑模样,生产积极性也高了。”
**站在地图前,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紧紧盯着地图上的冀中地区,兴奋地回应:“润之,这就对了!老百姓日子好了,才会更死心塌地支持咱们。你瞧,吕正操在冀中干得热火朝天。之前,日军在冀中修了不少炮楼,对咱们根据地骚扰不断。吕正操带领部队,经过周密计划,趁着夜色摸进炮楼附近,打了鬼子一个措手不及,成功端掉了日军的炮楼,把鬼子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了。”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捷报,扬了扬。
***放下手中正在翻看的手稿,扶了扶眼镜,点头赞同:“根基稳了,根据地才硬得起来。减租减息稳固了群众基础,就像给房子打牢了地基。吕正操他们的军事行动又如同给房子添砖加瓦,增强了咱们的实力。这一软一硬,相辅相成啊。”
***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如炬:“往后啊,咱们得继续把这政策落实得更扎实些。少奇,群众工作这块,得再细化。比如在宣传政策时,不能光讲大道理,得用老百姓能听懂的话,讲讲这政策对他们生活实实在在的好处。像有个村子,之前地主收租狠,农民辛苦一年吃不饱。减租后,农民能吃饱饭,还能有余钱添置农具。把这些例子多讲讲,让老百姓清楚政策的好。军事斗争也丝毫不能松懈,玉阶,咱们的部队训练、作战策略,都得持续优化。双管齐下,才能更快赶走侵略者,让老百姓过上真正安稳的日子。”
**用力地点头,语气激昂:“没错,我这就去给吕正操他们发电报,让他们再接再厉,继续给鬼子致命一击!电报里我就这么说,让他们学习之前端炮楼的经验,多发动群众,了解鬼子动向,打有准备之仗。”
***接着说:“我也会继续完善相关工作的规划,从群众动员到物资调配,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全。就拿物资调配来说,得根据各地区实际需求,合理分配。像一些战斗频繁的地区,弹药、粮食得优先保障。确保根据地建设稳步推进。只有咱们的根基牢固了,才能更好地应对敌人的各种阴谋诡计。”
***站起身来,在窑洞里踱步,说道:“玉阶,电报里记得提醒吕正操,要注意保存实力,灵活作战。鬼子吃了亏,必定会想方设法反扑。比如之前有部队打了胜仗后大意了,结果被鬼子突袭吃了亏。切不可掉以轻心。少奇,群众工作也要做得更细致,要让老百姓清楚,咱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可以组织些干部深入村子,和老百姓唠唠嗑,听听他们的想法,有问题及时解决。”
**应道:“明白,我会把这些要点详细告知吕正操。从作战策略到部队安全,一项项都交代清楚。”
***也说道:“润之放心,群众工作这边我会安排妥当,深入基层,倾听老百姓的心声,把政策宣传到位。组织干部们多开些村民大会,和老百姓面对面交流,让政策真正走进老百姓心里。”
公元 1944 年 2 月,云南怒江。"荫国,渡江计划里标注的潮汐时间,你真的核对过三次?" 卫立煌用袖口反复擦拭观测镜,他背对着帐内众人,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宋希濂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三道红痕:"滇西水文站今早加急送来的数据,寅时三刻水位最低。不过..." 他突然扯下军帽摔在桌上,露出后颈未愈的枪伤疤痕,"你看这惠通桥 —— 日军新架的七挺重机枪,正对着我们原定的冲锋路线。按照参谋部推演,这样打下去,怕是要折损一个加强营。"
"就没有别的路线?" 卫立煌的指节捏得发白,在沙盘边缘留下深色汗渍。
角落里的作战参谋突然插话:"下游两公里处有个浅滩,但..." 他话音未落,另一名参谋抱着电报踉跄撞进指挥帐:"急报!日军第三十六师团增兵惠通桥,卡车队已过芒宽!"
卫立煌将望远镜狠狠砸在沙盘上,腾冲城的模型轰然倒塌。金属碰撞声惊飞了帐外寒鸦,也震得所有人屏息。"传令下去,所有部队提前两小时集结!告诉各团团长,半小时后到这里开会。" 他抽出腰间短剑,剑尖挑起地图上的惠通桥图标,"敢死队的任务改了 谁第一个插上青天白日旗,除了特等功,老子还给他老家修祠堂!要是哪个团长畏缩不前,军法处置!"
宋希濂抓起花名册哗啦抖开,半片风干的茶叶飘落在地。"还记得松山战役时,三连那几个云南伢子吗?" 他弯腰捡起茶叶,突然笑了,"他们现在天天缠着我,说这次要是轮不到三连当尖刀排,就集体往我被窝里塞蚂蟥。"
卫立煌揉着太阳穴苦笑:"这些娃娃... 他们父母要是知道..."
"三连长说了,他们都是吃怒江米长大的。" 宋希濂突然提高声调,"死也要啃下桥头堡,给被鬼子活埋的乡亲们报仇!"
帐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口号声,夹杂着武器碰撞的脆响。卫立煌猛地扯开领口风扣,寒风卷着血腥气冲进帐内:"好!就让小鬼子看看,中国人的骨头,比怒江的礁石还硬!" 他抓起桌上的搪瓷缸狠狠摔碎,"今夜子时,全军渡江!工兵营立刻准备木筏和浮桥材料,就算游,也要游过去!"
这时,二团副官突然闯进来,怀里抱着厚厚一叠染血的信纸:"报告!二团全体战士都写了血书请战!张排长说... 说要是完不成任务,就把他的骨灰撒在怒江上!"
卫立煌颤抖着接过信纸,歪歪扭扭的字迹里还渗着暗红血渍。"告诉他们..." 他声音发涩,转头对宋希濂说:"荫国,再去检查一遍各部队的装备,尤其是弹药补给。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宋希濂正要敬礼,帐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通信兵举着密码本冲进来:"密电!重庆方面要求..."
"别念了!" 卫立煌举起观测镜最后望向对岸,日军阵地的探照灯正划破夜空,"告诉委员长,卫立煌的字典里,没有撤退二字!" 他将短剑狠狠插入沙盘,剑尖直指惠通桥,"小鬼子,你们的末日到了."参谋们迅速忙碌起来,准备传达作战指令,帐内的气氛凝重而又充满决绝,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渡江之战,即将在这怒江边拉开惨烈的帷幕。
公元 1944 年 3 月,江苏高邮。**站在船头,目光如炬,紧盯着远处江面。他突然抬手,轻点船舷,沉声道:“老叶,你瞧,那几艘日伪军汽艇不对劲。”
叶飞闻声,快步上前,顺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江面上,平日里横冲直撞的日伪军汽艇,此刻竟小心翼翼,行驶轨迹毫无章法。叶飞眉头紧皱,啐了一口:“狗日的,往日里嚣张得很,今天这是咋了,跟见了鬼似的。”
**面色凝重,压低声音道:“我刚收到可靠情报,他们明天要经过三垛河口。这时候如此反常,怕是有诈。”
叶飞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握紧了拳头:“粟司令,咱们早就想收拾这群龟孙子了,这次机会难得,得好好谋划谋划,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毅:“没错,机会难得。老叶,咱们的伏击圈布置得怎么样了?战士们都准备好了吗?”
叶飞拍了拍胸脯,信心十足地说:“粟司令,您就放一百个心吧!伏击圈早就布置妥当,战士们各个摩拳擦掌,就等着这群鬼子和伪军自投罗网。这次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把这口袋扎得死死的,一个都别想跑!”
这时,侦察员小李匆匆跑来,神色焦急,喘着粗气报告:“报告首长!敌人提前出发了,而且队伍里多了炮艇,情况有变化!”
**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很快便冷静下来。他握紧手中的枪,果断下令:“立刻变阵!通知各部队,按备用方案行动。敌人既然提前来了,还带着炮艇,那咱们的包围圈就得再收紧些。告诉战士们,狭路相逢勇者胜,必须把敌人彻底消灭在三垛河口!”
叶飞重重地点头,大声回应:“是!粟司令,我这就去传达命令,保证完成任务!” 他转向身后的通信兵小张,急切说道:“小张,马上用信号弹通知一排,让他们往东北方向迂回,截断敌人退路。告诉二排,隐蔽待命,等敌人主力进入射程再开火。还有三排,让他们准备好炸药包,瞅准时机炸掉敌人炮艇。记住,动作一定要快,不能让敌人有喘息的机会!” 小张迅速领命,转身跑向信号弹发射点。
叶飞又对身旁的传令兵小王叮嘱:“小王,你骑快马去告诉四排,别管敌人的火力压制,按原计划抢占侧翼高地,给敌人来个措手不及。告诉他们,这是关键的一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小王应了一声,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就在这时,远处的日伪军汽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速度陡然加快,朝着三垛河口的方向驶去。**望着江面,目光坚定:“老叶,敌人这是想跑,咱们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叶飞咬了咬牙:“粟司令,放心吧!只要他们敢来,就别想活着离开!” 说着,他拿起身旁的望远镜,再次观察起敌人的动向。
**和叶飞站在船头,紧张地注视着日伪军汽艇的动向,心中盘算着即将到来的战斗。远处的汽艇越来越近,一场激烈的交锋即将在三垛河口展开,战士们都已严阵以待,准备迎接这场残酷的战斗,为保卫家乡和人民的尊严而战。
公元 1944 年 4 月,湖南衡阳,军指挥部钢笔尖悬在皱巴巴的电报纸上,墨水凝成细小的黑珠。方先觉喉结滚动两下,钢笔重重戳在 "鸣" 字上,溅起的墨点在电报纸上晕染成暗红的血渍:"孙参谋长,薛岳长官到底怎么说?我们的弹药只够打三天!" 他袖口还沾着昨夜肉搏战的泥土,指缝里干涸的血痂随着动作微微开裂。
孙鸣玉捏着译电本的手指泛白,窗外炮声突然炸响,震得桌上地图微微发颤。那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蓝标记,如今大半已被日军血红的箭头吞噬:"军长... 第九战区回电,粤汉线战事胶着..." 他突然顿住,压低声音,像是怕惊动房梁上盘旋的死神,"至少,再守七天。"
"七天?!" 方先觉猛地拍桌,搪瓷缸里的冷茶泼出半盏,在作战地图上蜿蜒成河。茶渍浸透了衡阳城标记,宛如浸透这片土地的鲜血:"第 10 军两万兄弟的命,就值这轻飘飘的七个字?" 他抓起电报摔在墙上,纸张簌簌落在军用地图的衡阳城标记处,那里早已被弹孔和指痕磨得发亮,"告诉薛长官,衡阳城墙下的每块砖头都沾着将士的血!每块砖都能听见他们的哀嚎!"
"军长!西门防线告急!" 副官撞开木门冲进来,军帽歪斜,领口撕裂处渗出暗红血迹。他怀里还抱着半截染血的青天白日旗,那是从阵地上抢回来的:"日军第三师团突破前沿阵地,三营只剩二十三人!张营长的右腿... 被坦克碾成了肉泥!"
角落里,新来的文书小林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军长,三营张营长今早还托人送话... 说他的兵没一个孬种,就是死也要咬下鬼子半块肉。" 他的钢笔在纸上划出歪斜的字迹,稿纸上的墨点混着不知是谁的血珠。
"放屁!" 作战科的老吴突然踢开椅子站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窗外。他的军装上还挂着三枚弹片,每走一步都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咬肉?拿什么咬?三营那帮小子连刺刀都卷刃了!" 他抓起墙角锈迹斑斑的刺刀狠狠砸在桌上,刀刃上还嵌着半截日军的指甲,"前天我亲眼见新兵蛋子用枪托砸死两个鬼子,自己脑袋被削掉一半!脑浆溅在我脸上,到现在都没洗干净!"
方先觉的手按在腰间勃朗宁上,指节暴起青筋。他扯开领口,露出渗血的绷带,那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腥臭的脓液:"看见这伤了吗?昨夜敢死队夺回的制高点!十二个兄弟,就换回我这条命!" 突然转头盯着沉默的通讯排,眼神像燃烧的火把:"老李!老周!给重庆发报时,就说方先觉的肠子都快被小鬼子打出来了,但衡阳城头绝不能插膏药旗!就算插上去,也要用血给老子染红!"
"军长!弹药库还剩最后三十箱手榴弹!" 参谋处的陈干事举起登记簿,手指死死抠住纸张边缘,几乎要将其撕裂,"医疗所的磺胺药... 连给重伤员敷伤口都不够了。绷带全用完了,现在用的是撕烂的军旗!"
话音未落,卫生员王春娥撞开门,怀里抱着血肉模糊的伤员。伤员的肠子从炸开的腹部垂落,沾满泥浆:"三营的赵班长!他说城墙缺口还在,要亲眼看着援军来..." 伤员突然剧烈抽搐,染血的手指死死抓住方先觉的裤脚,指甲缝里嵌着敌人的皮肉:"军... 军长... 我儿子... 才六岁... 告诉他... 他爹..." 话音戛然而止,瞳孔里映着窗外燃烧的衡阳城。
窗外传来尖锐的防空警报,整栋楼剧烈摇晃,碎玻璃噼里啪啦砸在作战地图上。通讯兵老李突然扑到电台前,耳机里传来的杂音混着远处的爆炸声:"军长!城北发现日军装甲车!" 报务员老周疯狂敲击电键,突然把译电纸拍在桌上,纸张上的字迹被汗水晕开:"重庆回电!要我们..." 他喉结动了动,像是吞下了一颗滚烫的铅弹,"坚持到友军合围。"
"合围?合他妈哪门子围!" 军需官老张踹开堆着空罐头盒的木箱,里面滚出几具干瘪的老鼠尸体。他掏出皱巴巴的家书摔在桌上,信纸边缘被炮火熏成焦黑:"我闺女来信问爹什么时候回家过年,我拿什么回?拿这堆破罐头盒,还是拿我这把老骨头?"
方先觉捡起掉在地上的电报,在 "七天" 二字上狠狠画圈,钢笔尖几乎要将纸戳穿:"告诉薛长官,守七天可以,但我要炮火支援!要空投补给!要足够的炸药把衡阳城炸成焦土,也不能让小鬼子好过!" 他突然抓起水壶猛灌一口,铁锈味的冷水顺着下巴滴落,混着嘴角的血沫:"把炊事班的老周叫来!"
满脸煤灰的老周提着菜刀冲进来,刀背上还粘着未洗净的菜叶。他的围裙被改成了绷带,缠在受伤的左臂上:"军长!铁锅都砸了,全炼成铁钉当子弹使!灶台的柴火... 早给伤员烧了。"
"好!" 方先觉朝天鸣响手枪,硝烟在昏黄的灯光下弥漫成雾,"传令下去,所有炊事兵抄起菜刀上城墙!文书!给我拟份战书!" 他环视满是硝烟的指挥部,墙壁上弹孔密布,挂着的作战计划早已被鲜血染红。方先觉扯开嗓子,声音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龟儿子小鬼子听着!衡阳城里有四万条汉子,就算只剩一人一枪,也要把你们埋进湘江!"
"也要守住衡阳!" 二十三道沙哑的吼声同时响起,带着血沫与嘶吼。角落里,文书小林悄悄抹了把脸,继续在沾满血渍的纸上奋笔疾书。
"军座!城西阵地失守,日军已突入核心防线!" 参谋抱着染血的作战图撞开指挥部木门,额角伤口还在往下淌血。方先觉握铅笔的手顿了顿,面前摊开的《衡州保卫战计划书》第 17 页已被茶水洇出深色褶皱。
副官将最后半壶凉茶推过来:"师座,突围吧。重庆的增援..."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密集的掷弹筒爆炸声,震得煤油灯来回摇晃。方先觉突然抓起电话听筒,沙哑着吼道:"76 军?我是方先觉!你们说好的援军到底在哪里?!" 听筒里只有电流杂音。
作战室陷入死寂。角落里,重伤的团长拄着断枪站起来:"军座,兄弟们都在等您一句话。" 方先觉盯着墙上的军事地图,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窗外,日军劝降的喇叭声混着探照灯光扫过残破的城墙。
"把军旗... 收起来。" 方先觉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通知各部队,销毁机密文件。" 参谋长猛地抬头:"军座!我们还能打!"
"拿什么打?" 方先觉举起沾满硝烟的手,"两千伤兵,三天口粮,重庆的电报说援军已到衡阳外围... 可我连他们的炮声都听不到!"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血迹。
当日本军官拿着劝降书走进指挥部时,方先觉正在给阵亡将士写最后一道手令。钢笔尖重重顿在纸上,墨迹晕开成模糊的团块:"本军食尽弹绝,战至最后一人... 今为保全军民,被迫停止抵抗。" 窗外,衡阳城的硝烟正漫过焦黑的城墙。
方先觉缓缓站起身,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那片被战火熏染得昏黄的天空,衡阳城的断壁残垣在他眼中渐渐模糊。他的手无力地垂落,那支写满了悲愤与不甘的钢笔,悄然滚落在地,在满是灰尘与弹片的地面上,发出沉闷而微弱的声响,仿佛是这座城市最后的叹息。
公元 1944 年 6 月,重庆参政会现场,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参政员***,面色仿若被寒霜笼罩,双手重重地将灾情报告 “啪” 地摔在桌上,那声音似一记重锤,砸在众人的心间。他声音里满是愤怒与痛心,大声质问道:“****,河南如今深陷灾荒,三百万流民食不果腹、流离失所,在这般绝境之下,为何还对他们征粮?”
***坐在主位上,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微微皱眉,提高音量强调:“当前正值抗战关键时期,前线战士浴血奋战,军粮需求迫在眉睫,征粮实乃维持抗战大局之举。若无军粮,战士们如何御敌?抗战大业又如何推进?” 话落,又像是有些心虚,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喃喃道:“实出无奈啊。”
“无奈?” ** “嚯” 地站起身来,双眼瞪着***,怒不可遏地吼道:“河南之地已现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这般惨状,竟也能用‘无奈’二字搪塞过去?委员长可曾想过,那些百姓也是我中华儿女,他们在生死边缘挣扎,我们却还要夺走他们仅有的口粮,这与强盗何异?”
此话一出,整个会场瞬间哗然。参政员们纷纷交头接耳,于斌主教面露不忍,轻声叹息:“这等人间惨象,实在令人痛心疾首,征粮之事,当从长计议啊。” 而左舜生则义愤填膺,猛地一拍桌子:“政府此举,实难服众,怎能不顾百姓死活!” 一时间,对政府征粮决策的质疑声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延安的窑洞里,烛火摇曳。***坐在桌前,缓缓展开战报,目光扫过上面的内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笑,对身旁的***说道:“恩来,豫湘桂战场国军接连溃败,这局势,” 他稍作停顿,压低声音,神情透着洞察一切的睿智,“反倒让广大百姓看清了一些真相。国军平日里高喊抗日,可一到关键时刻,却连百姓的基本生存都不顾,如此作为,怎能得民心?”
***踱步至窗前,抬头望向浩瀚星空,目光坚定,接过话茬:“主席所言极是。战争的胜败,归根结底取决于人民。百姓们历经苦难,正盼着有能为他们做主、谋福祉的力量出现。”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解放日报》,轻轻晃了晃,“希望就在人民群众之中,在那些于战场上浴血奋战、舍生忘死的战士手中,也在我们一心为百姓的信念里。我们要让百姓看到,共产党才是真正为他们着想的政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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