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仪百无聊赖倚在车窗边,凝眸窗外青山翠影、绿水迢迢,那单调景致如流水般掠过眼底。
她眸中倦意如薄雾氤氲,却难逃段浮生眼底。
他鞍马徐行,不时侧首凝望,心间忽起涟漪——似有玉笛声欲破这山水沉寂。
遂温声相询:“令仪可有意一试鞍马之乐?”
姜令仪闻声睫羽轻颤,眸中霎时星火跃动,转瞬又笼上烟霭,蹙眉轻叹:“我未谙骑术”
段浮生笑意如春溪化冰,柔声道:“无妨,有我在”
姜令仪望他眸中磐石般的笃定,终颔首应允。
段浮生踏镫借力,翩若惊鸿掠影,衣袂曳风成一道清泠弧线,恍若工笔丹青,右臂环姜令仪纤腰如护月华,左手拂车辕似蜻蜓点水,下坠之势顷刻化翩然回旋。
骏马忽觉人影近,嘶鸣人立如嗔惊扰,段浮生落掌轻抚马颈,恰似春风抚柳,兽心顿安。
瞬息间二人已踞鞍,段浮生将佳人紧拥,觉其身若绷弦,遂垂首低语:“莫怕,我在”一手攥缰绳如握流云,一手覆她素手引其渐弛,暖意自指尖潺潺渡。
马踏青陌缓行,风携野香绕鼻,似将百里春景揉碎成香雾。
无相舟于车内瞥见鞍上双影,握卷指节微僵,眸中涟漪乍现,转瞬复归沉静,唯书页在膝上寂寂翻动,似万事未萦心。
段浮生目眺前方如望天涯,眸中柔光凝成实质,时垂首视怀中人,唇角笑意如三月桃瓣缀枝,宠溺似能将山河化柔水。
马蹄踏节如琴弦轻拨,姜令仪渐觉襟怀舒展,倚他怀如泊云舟。
四野景致如卷轴徐徐展:穹顶碧云舒卷,原野绿茵如织,野花繁星缀其 间,恍若桃源仙境。
然总有人似不愿见此谐景,偏要搅碎这如画光阴…
林间幽寂忽被一声粗犷叱喝劈开:"此山此径,乃我等开凿;此木此林,皆由我等栽之,欲过此关,当以财帛相酬!"十余莽汉执刃而立,刀光映日生寒,气势汹汹如虎踞道旁。
姜令仪闻此熟稔套辞,睫羽微抬。
但见为首山匪虬髯戟张,眉间戾气凝如霜,余众喽啰或狞笑或嚣嚷,竟似阎罗殿前恶鬼索命——非是劫财,倒似特地寻死而来。
段浮生眉峰骤凝,目若寒潭觑向群贼,声如玄铁淬冰:"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尔等竟敢恃刀拦道?王法森严,岂容草芥蝼蚁猖獗至此!"
那匪首哂然拊掌,刀柄在掌中旋出残影:"此间峰峦蔽日,王法何处寻踪?若识时务,便速将金帛奉上!否则..."刃尖倏指二人,"刀剑无眼,休怪吾等不怜香玉!"
忽有喽啰谄笑献计,贼眼黏向姜令仪:"老大,那郎怀中女子姿容若仙子临尘,何不擒作压寨夫人?洞中添此绝色,岂非快活似神仙?"
言犹未尽,忽见马车中一道银芒如电,原是玉骨扇破空而出,翩若惊鸿掠向那小喽啰面门。
那喽啰目瞠欲裂,避之不及,扇刃划过颊畔,血痕如赤练蛇蜿蜒,殷红霎时漫染襟前。其人痛呼踉跄,以袖掩面退数步,余贼见状,皆神色悚然,举刀环伺马车周遭。
无相舟执扇徐步而出,面若玄冰,目似寒星,冷眸扫过贼众,声如金石相击:“尔等找死?”
同行诸人亦神色凛冽,眸中锐光如刃,锁住群寇。
贼众虽惊,却愈添戾气,为首贼酋挥刀狂啸:“兄弟们!杀光这些个富贵鸟,抢了金银美人,咱们好生快活!”语罢,刀风骤起。
无相舟目中杀意骤凝,身若游龙掠入贼阵,玉骨扇舞如霜刃,每击必中要害,顷刻间,贼众仆地哀号,惨呼声如秋叶簌簌而落。
山贼首领见势颓败,欲抽身遁逃。
无相舟岂容他脱身?但见其身形如电,疾掠而至,足尖点地,劲风扫处,山贼首领已扑跌尘埃,他负手而立,眉峰微挑,寒声问道:“方才狂言,可敢复诵?”
那山贼头目蜷伏在地,如秋叶颤栗,连连叩首:“大侠饶命!小人有眼无珠,不识真仙当面,再也不敢造次”
无相舟眸若玄冰,视其蝼蚁之态而无悯色,心知此辈惯作恶行,若不施雷霆威慑,必复为祸乡野。
遂俯身低语,声如刃冷:“须知江湖深浅,有些人非尔等能轻犯,若再教我见尔等肆虐此方,定取尔等项上人头!”
山贼头目惶然应诺,额触黄土如捣蒜:“绝不敢再犯!这就率众遁去,永世不踏此地!”
无相舟方拂袖释手,那贼酋如蒙赦令,踉跄爬起,率麾下鼠窜而去。
无相舟归入马车,青骢马拉着的马车复又辘辘而行于山径之间,他展卷古籍,目凝书页,恍若未起半分波澜。
姜令仪垂帘而坐,素手轻挑车帷一角,回眸望那伙溃逃山贼的背影,暮色山岚间,唯余几缕尘烟袅袅。
此间小劫未扰行程,车辙仍碾山道蜿蜒而行,车内茶烟袅袅,似将方才刀光剑影皆化作了书中一纸淡墨。
夜在林间空地停驻,篝火灼灼,焰光映林,众人围坐歇息,暂得片刻安宁。
转眸望那铁刃寨中——
“为何……为何?!”匪寇头目捂颈踉跄,喉间裂口处血如涧水喷涌,染红襟前,瞳中映着惊惶,似未信自己竟毙于自家巢穴,倒地时犹喃喃,残音散入夜风。
此刻寨中恍若九幽炼狱,刀光过处,血溅如朱砂,尸骸横陈于廊庑阶前,断刃残甲零落满地。
那些被掳上山来的女子,皆瑟缩于墙角暗隅,眸中犹笼惊惧,似受惊雀儿蜷于暗隅,然目睹此等屠戮,她们眉间颤栗之余,竟悄然浮起一丝快意,如蛰伏久矣的霜刃,终得见血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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