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的第一缕曦光,穿透厚重的宫墙,斜射入金銮殿。
殿内,却无半分暖意,唯有冰冷的肃杀之气弥漫。
姜宁一身皇后宫装,静立于丹陛之下。
她的身影在一众身着各色官袍的朝臣之间,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孤高。
兵部尚书张敬德与户部尚书钱裕年,两人隐蔽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暗含着某种自以为是的笃定。
他们垂首侍立,看似恭顺,实则各怀鬼胎。
“兵部尚书,张大人。”
姜宁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如同冰珠落玉盘,字字清晰地传入金銮殿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张敬德闻声出列,微微躬身:“臣在。”
他的姿态尚算镇定,似乎并未将眼前的局面放在心上。
“本宫连夜查阅京畿大营及北境各卫所的兵员名册。”
姜宁的目光平静,却带着洞察一切的锐利。
“发现兵员缺额触目惊心,与兵部先前上报朝廷的数目,严重不符。”
“张大人,可否为本宫解惑,这凭空消失的数万兵士,究竟去了何处?”
张敬德额角的青筋几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
他强作镇定道:“启禀皇后娘娘,兵员调动,本是军中常事。”
“或有伤病损耗,或有按期轮换,数目有所出入,亦在情理之中……”
“常事?”
姜宁的唇角,逸出一丝冰冷的弧度。
她素手一扬,一本账册被径直掷于冰冷的地砖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是从你心腹管事家中搜出的隐秘暗账!”
“上面一笔一笔,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你如何‘虚报兵额’,如何‘克扣军饷’!”
“你所谓的伤病损耗,轮换调动,怕不都成了你中饱私囊的绝妙借口!”
张敬德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眼底的镇定开始龟裂,一丝慌乱不受控制地浮现。
姜宁并未看他,视线冷冷转向另一侧的户部尚书。
“钱大人。”
户部尚书钱裕年本就心虚,闻声身形猛地一颤,几乎是踉跄着出列。
“臣……臣在。”
“国库账面所载粮草,堆积如山,言称足以支撑北伐大军数年用度。”
姜宁的声音愈发寒冽。
“为何本宫从【平叛督办处】连夜调阅各地官仓实录,却发现多处粮仓早已空空如也?”
“甚至,还有地方官吏胆大包天,以陈年腐谷冒充新粮入库,意图蒙混过关,欺瞒圣听!”
她再次扬手,一叠写满了字的文书被甩了出来,散落在钱裕年脚边。
“这些,是各地粮仓主事官员画押摁印的供状!”
“钱大人,你对此,又作何解释?”
钱裕年嘴唇剧烈地翕动着,豆大的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滚滚滑落。
他想开口辩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双腿一软,他几乎要瘫倒在地。
整个金銮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只余下百官们压抑不住的、愈发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那无声蔓延的恐惧。
高踞龙椅之上的凌霄,自始至终面无表情。
唯有他修长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不紧不慢地轻轻敲击着,发出极有韵律的轻响。
每一下,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众臣的心头。
“妖后!”
死寂之中,兵部尚书张敬德突然暴起!
他双目赤红,面目狰狞扭曲,如同输光了的赌徒。
“你这妖妇!蛊惑圣上,扰乱朝纲!我看你分明是与北狄暗中勾结,欲要毁我大凌万里江山!”
话音未落,他猛地从宽大的官袍袖中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不顾一切地朝着丹陛下的姜宁直扑过去!
那架势,分明是要同归于尽!
“贱妇!给本官拿命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户部尚书钱裕年也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他竟也从朝靴之中拔出一把更为短小的尖刺,紧随张敬德之后,状若疯虎地冲向姜宁!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满朝文武骇然失色!
群臣惊呼着,下意识地纷纷向后退避,生怕被波及。
金銮殿上,瞬间一片混乱。
唯有姜宁,立于原地,纹丝不动。
她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仿佛那两个状若疯狂、扑面而来的身影,不过是两只不自量力的蝼蚁。
她的【共情心弦】早已清晰无比地捕捉到了他们那绝望之下的疯狂杀意。
以及……
龙椅之上,那位帝王身上,瞬间暴涨的、几乎要凝为实质的凛冽杀戮欲望!
电光石火之间!
两道迅捷如鬼魅的黑影,自殿内阴影处无声无息地闪出。
其速之快,几乎无人能看清他们的动作!
“锵!”
“锵!”
两声清脆尖锐的金铁交击声,在死寂的殿堂中骤然炸响,刺人耳膜!
张敬德与钱裕年手中的凶器,几乎在同一时刻被精准无比地击飞。
下一瞬,两人便被两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死死按倒在地。
冰冷坚硬的金殿地砖,撞得他们眼冒金星,筋骨欲裂,再也动弹不得分毫。
是潜伏在殿内的影卫。
帝王最隐秘,也最致命的利刃。
凌霄缓缓从龙椅上站起身。
他一步,一步,沉稳地走下丹陛。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所有人的心脏之上,令人窒息。
他走到被影卫死死制服的两人面前,垂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那眼神,比千年寒冰还要冷酷。
“通敌?扰乱朝纲?”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却蕴藏着毁天灭地的风暴。
“朕看,真正通敌卖国,欲毁我大凌江山的,是你们这两个脑满肠肥、蠹国害民的蛀虫!”
“陛下!冤枉啊!陛下明察!是她!是这个妖妇在陷害我们!是她!”
张敬德还在徒劳地嘶喊挣扎,试图做最后的辩解。
凌霄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抬起穿着金线龙纹朝靴的脚,重重踩在了张敬德那只妄图挣扎的手背上。
然后,缓缓用力,碾压。
“咔嚓——!”
骨骼碎裂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金銮殿内清晰可闻。
令人毛骨悚然。
“啊——!”
张敬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至极的惨嚎,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拖下去。”
凌霄面无表情地移开脚,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他的语气,依旧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森寒。
“兵部尚书张敬德,户部尚书钱裕年,贪墨军饷,隐匿粮草,延误军机,罪大恶极。”
“当朝行刺皇后,更是罪不容诛。”
顿了顿,他吐出最后四个字,如同九幽寒冰:
“抄家,灭族。”
影卫动作利落地拖着如同两条死狗般的张敬德和钱裕年,迅速退出了金銮殿。
两人凄厉的惨叫声和绝望的咒骂声,渐渐远去,最终消散在宫墙之外。
金銮殿内,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开始悄然弥漫。
文武百官噤若寒蝉。
他们一个个将头垂得更低,恨不得能缩进地缝里去。
整个大殿之内,除了粗重的喘息,再无半点声息。
恐惧,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每一个人。
姜宁抬了抬手,早有内侍躬身上前,将散落在地上的账册与供状一一拾起,恭敬地呈给她。
她接过,看也未看。
缓缓转身,她清冷的目光,扫过阶下战战兢兢的文武百官。
“即日起,【平叛督办处】将由本宫亲自督导,彻查兵部、户部所有往来账目。”
“仔细核实各地兵员、粮草实数。”
“凡有涉案者,不论官职高低,一律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威严与决绝。
这一刻,再无人敢抬头与她对视。
这位新晋的皇后娘娘,用最直接、最血腥、也最不容置疑的方式,向整个朝堂宣告了她的权力,她的手段!
凌霄已然走回龙椅,重新坐下。
他的目光,落在殿中那个纤细却又无比挺拔的背影之上,眼神复杂难明。
许久,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皇后。”
姜宁闻声,再次从容转身,面向高高在上的帝王。
“臣在。”
“兵部、户部,暂由你全权监管。”
凌霄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与威严。
“所有军需调配,粮草转运,朕准你便宜行事,无需再报。”
“臣,遵旨。”
姜宁微微垂首,平静地应下。
她心中明了,这不仅仅是皇帝的信任与放权。
更是将整个大凌王朝的军政命脉,将那即将到来的北伐血战的成败关键,都沉甸甸地交到了她的手上。
前路,是尸山血海,是即将席卷整个北境的烽火狼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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