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东都街头巷尾格外喧嚣,茶楼酒肆间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着近来发生的三桩大事——一喜二忧,搅得满城风雨。
头一桩是明王府的喜事。明王不日将迎娶将军府嫡女秦若姝为正妃,这桩婚事引得朝野震动。谁人不知秦家父子皆是朝中肱股之臣?老将军秦仲敏执掌兵部多年,其"次子"秦凯雨更是与安王并称"帝国双璧"的当世名将。明王得此助力,朝中势力怕是又要重新洗牌。
第二桩却是边关告急。自西秦吞并北固后,气焰愈发嚣张。其先锋大将张伢号称"西秦第一猛将",有传言说其武艺不在安王之下。此人率铁骑突袭东田西境,短短二十余日便连克三城,边关急报如雪片般飞入京城。
最令人忧心的莫过于第三桩——那位战无不胜的"智勇将军"秦凯雨竟突染怪疾。太医院院首冯守正日夜守候在将军府,却也只能摇头叹息。朝中老臣们不禁扼腕:当年威震四方的"杀神"安王早已沉溺酒色,如今"战神"又病体沉疴,西境危局,该由谁来力挽狂澜?
这几日,婉心苑内一片沉寂。秦若婉倚在窗边,望着院中飘落的梨花出神。她不得不装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连贴身丫鬟都被蒙在鼓里。
这出戏,是君临瑾精心设计的局。他买通太医院冯院首和继室郭氏,要借一场"怪病"让战功赫赫的秦小将军"病逝"。待秦凯雨这个身份彻底消失后,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将秦若婉纳为侧室。
"姑娘,该喝药了。"丫鬟捧着黑褐色的汤药进来,秦若婉接过药碗,在丫鬟转身的瞬间将药汁倒进花盆。她怎会甘心做他人妾室?只是眼下还未想出脱身之计,不得不虚与委蛇。
君临瑾说得没错,女扮男装从军确是欺君之罪。她虽已贵为"战神",却终究难与皇权抗衡。一走了之固然简单,可将军府上下百余口人,还有她那个在府中谨小慎微的生母......思及此,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
夏夜微凉,皎洁的月光为婉心苑镀上一层银辉。院中梨花簌簌而落,与满天星斗相映成趣。这本该是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夜晚,可秦若婉却觉得胸中郁结难舒。
"啪!"
一道银鞭划破夜空,在月光下宛若游龙。少女一袭艳红寝衣,乌发用丝带随意束起,手中长鞭舞得猎猎作响。每一记鞭响都带着说不出的烦躁,惊得树梢栖鸟扑棱棱飞起。
"嗖——"
一道暗紫色身影突然翻墙而入,衣袂翻飞间直逼秦若婉面门。她唇角微勾,手腕一抖,长鞭如灵蛇般朝来人袭去。
"来得正好!"她在心中暗道,鞭风愈发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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