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万年误终身

最角落里，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突然轻笑："你们可知..."她故意顿了顿，"伊灵儿为何独独青睐这秦家庶女？"见众人竖起耳朵，她才慢条斯理道："自然是为了...秦家那位在边关立了战功智勇将军。"

这话一出，满廊哗然。谁不知道伊灵儿追着秦凯雨满街跑的风流事！

雅间内突然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伊灵儿笑得花枝乱颤，连发间的金步摇都跟着叮当作响。她毫无形象地趴在案几上，绯红的衣袖沾了茶水也浑然不觉。

"痛快！太痛快了！"她猛地直起身，冲着秦若婉竖起两个大拇指，眼睛亮得惊人，"婉儿你方才那番话，简直绝了！"她夸张地比划着，"你是没瞧见郭茹雪走时那张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活像个调色盘！"

秦若婉忍俊不禁，却还是伸手替她理了理歪斜的珠钗："伊大小姐，注意些形象。"语气里却满是纵容。

伊灵儿胡乱抹了把笑出的眼泪，突然凑近道："婉儿，你早该出来走动的！"她撇撇嘴，压低声音，"东都那些贵女们，面上装得跟菩萨似的，背地里..."做了个掐架的手势，"比市井泼妇还厉害三分！我看见她们假惺惺的样子就烦！"

秦若婉执壶为她添茶，茶汤在盏中泛起涟漪："我若早知道东都有你这般妙人，也不会整日闷在府里了。"她眼尾微挑，露出个狡黠的笑。

伊灵儿闻言，笑声愈发清亮，惊得檐下栖息的雀儿都扑棱棱飞走了。她望着眼前这个看似温婉实则伶牙俐齿的姑娘，只觉得相见恨晚。茶香袅袅中，两个少女的笑声在暮色里久久不散。

茶盏中的水纹渐渐平息，秦若婉指尖轻轻摩挲着青瓷杯沿，斟酌着开口："灵儿，你对我二哥......"她顿了顿，"可是动了真心？"

伊灵儿突然将茶盏重重搁在案几上，瓷底与檀木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眼中燃着灼人的光："当然！这真心天地可鉴！"

她猛地倾身向前，绣着缠枝纹的袖口扫过案几：

“婉儿你可知，那年我不小心落水，你二哥将我救起。我死而复……嗯，死里逃生，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二哥，你知道什么叫一眼万年吗？只一眼，我就知道，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你能理解吗？”

秦若婉微微蹙眉，眼中带着困惑："可你确定这不是对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情吗？"

"当然不是！"伊灵儿激动地站起身，衣袖带翻了茶盏，"你以为我是那种分不清感恩与爱情的人吗？若只为报恩，我大可以动用家族关系助他平步青云，何须赔上自己的一生！"

秦若婉轻叹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可感情终究强求不得，若是......"

"无妨的，"伊灵儿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我愿意等，等他慢慢发现我的好。"

"但若他始终......"秦若婉迟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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