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带雨局中局

皇后凤眸微眯，指尖轻轻敲击着鎏金扶手。她打量着殿中挺直脊背的秦若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这庶女还未入安王府就惹出这等风波，当真是个不安分的主。不过...若借此机会让她锒铛入狱，倒省了珏儿娶她的麻烦。思及此，皇后唇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

"郭茹雪状告你推她入水，可有此事？"君清和低沉的声音在大殿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没有。"秦若婉的回答干脆利落，声音清冷如初冬的晨露。

"秦若婉！"君雅琳突然从证人席冲出，珠钗乱颤，"刘夕颜亲眼所见，你还敢狡辩？"她激动得连礼数都忘了，活像只炸毛的孔雀。

秦若婉缓缓侧首，发间步摇纹丝不动。她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落水的又不是公主殿下，您这般激动不知是为何？"

君雅琳猛地攥紧手中锦帕，指节都泛出青白："本宫就是看不惯你这等善妒恶毒之人！"她突然拽过身旁的刘夕颜，声音陡然拔高："你来说！当时究竟看见了什么？"

刘夕颜猝不及防被推到殿前，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她原以为只是在闺阁间散布些流言，给秦若婉扣个善妒的罪名便罢。哪曾想会闹到御前对质，此刻被满殿权贵盯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我看见..."她声音发颤，余光瞥见永山侯夫人阴鸷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道："看见秦小姐...推了郭姑娘一下。"这话说得底气全无，最后一个字几乎含在嘴里。她攥着衣角的手不停发抖，当初在画舫上信口雌黄时，何曾想过会面临这般局面？

郭茹雪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梨花带雨地抽泣起来："秦小姐...茹儿当真不知何处得罪了您..."她纤细的手指绞着帕子，露出被水泡得发白的手腕，"我不过是...不过是仰慕安王殿下罢了..."抬起泪眼时，刻意露出颈间被水草刮出的红痕，"茹儿发誓绝不敢肖想正妃之位...您为何就容不得我呢..."

"好个不知廉耻的贱婢！"伊灵儿突然冷笑出声，琉璃般的眸子里满是讥诮。

"灵儿！"皇后猛地一拍凤座扶手，金护甲在阳光下闪过寒光，"御前岂容你放肆！"虽作呵斥状，眼底却划过一丝快意——真是什么货色都敢肖想她的珏儿！

伊灵儿俏皮地吐了吐舌尖，规规矩矩退到一旁，只是眼角眉梢还带着未消的嘲讽。

郭茹雪眼中泪光盈盈，却暗藏锋芒："郡主此言差矣..."她故意顿了顿，声音又柔又利，"谁人不知郡主倾慕秦小将军多年，可曾有人说过半句不知廉耻？"说罢还怯生生地往皇帝方向瞥了一眼。

"你！"伊灵儿霎时涨红了脸，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秦凯雨三个字就像根刺，这些年不知被多少人在背后嚼舌根。她狠狠瞪向秦若婉，眼尾都泛了红——都是这妮子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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