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秦若婉步履匆匆穿过回廊，径直往章姨娘居住的偏院去。自听闻女儿越狱的消息，章姨娘便忧思成疾，如今正卧病在榻。

"姨娘！姨娘！"墨菊远远瞧见秦若婉的身影，手中的药碗都顾不得放下，提着裙角就往里屋奔，"姑娘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屋内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章姨娘虚弱的声音里带着颤："是...是我的婉儿吗？"

"娘亲..."秦若婉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只见章姨娘面色灰败，往日丰润的双颊深深凹陷下去。她强忍鼻尖酸涩握住母亲枯瘦的手，指尖传来的冰凉温度让她心头一紧。

章姨娘强撑着支起身子，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秦若婉的衣袖。她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将女儿从头到脚细细端详："我儿受苦了...你是怎么回来的？陛下他...肯赦免你了？"

"是安王殿下带我回来的。"秦若婉替母亲掖了掖被角，轻声道："殿下已将事情查清，女儿如今已无碍了。"

"安王？"章姨娘突然攥紧她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皮肉，"他当真信你清白？"

秦若婉安抚地回握母亲颤抖的手："殿下待女儿极好，娘亲不必忧心。"她说着垂下眼睫，在烛光下投落一片温柔的阴影。

母女二人又说了些体己话，直到章姨娘精神不济连连咳嗽，秦若婉才起身告辞。

院外月色清冷，郭茹雪像道影子般静立在石阶下。见秦若婉出来，她立即亦步亦趋地跟上，却只换来一片漠然的沉默。夜风卷起落叶，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无形的界限。

婉心苑外的青石小径上，秦若婉正带着郭茹雪缓步而行。忽然，前方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呼：

"秦若婉？！"秦若姝手中的绣帕倏然落地，她瞪大眼睛，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你竟敢回来！"

秦若婉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不仅我回来了，安王殿下也回来了呢。"她故意拖长声调，"姐姐精心设计的局，怕是要落空了。"

说着，她侧身让出身后低眉顺眼的郭茹雪："不过姐姐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少了个争宠的对手，不是吗？"

秦若姝这才注意到郭茹雪，脸色骤变："她怎么会......"

"她现在可是我的贴身丫鬟了。"秦若婉缓步上前，在秦若姝耳边轻声道："将来还要随我嫁入安王府。姐姐说，这算不算......"她故意压低声音，"如了她的愿，也遂了你的意？"

秦若姝脸色煞白，目光游移不定，始终不敢与郭茹雪对视。夜风拂过，吹动她鬓边的碎发，更添几分慌乱。

"走吧。"秦若婉轻飘飘地丢下这句话，带着郭茹雪翩然离去。夜风卷起她的裙角，在青石板上投下摇曳的暗影。秦若姝呆立原地，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才如梦初醒般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去..."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去打听清楚，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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