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心苑内,秦若婉斜倚在软榻上,指尖轻叩案几:"小莺,给她换身衣裳。"
"是,小姐。"小莺利落地福了福身,不多时便捧着崭新的衣裙回来。藕荷色的缎面上绣着银线暗纹,正是府中一等丫鬟的制式。
待郭茹雪换好衣裳重新见礼时,秦若婉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茶盏:"从今往后,你就是婉心苑的人了。"她抬眸,烛光在那双杏眼里跳动,"至于前程...端看你自己的造化。"
郭茹雪低垂着眼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新换上的粗布衣料。这身藕荷色的丫鬟服饰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她从云端拽入尘埃。她比谁都清楚,那个养尊处优的郭家小姐已经死了——死在安王的一个眼神里,死在秦若婉轻飘飘的一句话中。
她不敢奢望郭家会为她出头。一个不受宠的庶女,怎值得家族与安王府交恶?铜镜里映出她苍白的脸色,她对着镜中的自己扯出一个顺从的笑。
从今往后,她只能是婉心苑的一等丫鬟。那些锦衣玉食的过往,那些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都要随着这身新衣裳一起,被她深深地、深深地埋进心底最阴暗的角落。
……
早朝被君林珏这一闹,终究是开不下去了。待那两道身影消失在殿外,皇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示意内侍宣布退朝。
君雅琳与郭茹雪,君林珏都做了处置,唯独剩下刘夕颜孤零零跪在大殿中央。皇帝此刻心烦意乱,只草草挥了挥手。皇后会意,不咸不淡地下了懿旨:禁足半年,五年内不得踏足东都任何宴席。刘大人战战兢兢地领了旨,拽着女儿仓皇退下。
谁知当夜刘府就遭了"飞贼"。天明时分,管家面如土色地来报——库房里连个铜钱都没剩下。刘大人望着空荡荡的库房,突然笑出了声。这哪是什么飞贼?分明是那位爷派人来给心上人出气呢!他狠狠瞪了眼缩在角落的女儿,一口老血哽在喉头,却也只能硬生生咽下去。
……
议政殿上的风波,如同惊雷般炸响整个东都。未及晌午,安王君林珏当廷抗旨的消息已传遍九街十八巷。
"听说了吗?安王殿下今日在朝堂上......"茶楼酒肆里,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唾沫横飞地描述着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坊间传言甚嚣尘上:
"安王这是恃功而骄啊!"老儒生摇头晃脑,"军功再大,岂能僭越君臣之礼?"
"要我说,都是那秦家女祸国殃民。"绣坊里的妇人咬断丝线。
最耐人寻味的,是那些藏在折扇后的窃窃私语:"若真看重秦姑娘,怎会当众收了郭家庶女?这安王的心思......"
……
郭府内,一只青瓷茶盏砰然碎裂。
"好个秦若婉!"郭倩雪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精心描绘的远山眉此刻扭曲如蛇。她原以为万无一失的棋局——天牢里的死局,官道上的杀局,本该让那对璧人永世不得超生。
"残花败柳配丧家之犬,正好......"铜镜映出她猩红的唇角。可如今,越狱的秦若婉,闯宫的君林珏,将她的算计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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