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暗潮涌动

话音未落，窗外风声骤起，花影摇曳，那道身影已不见踪迹。沈清璃迅速起身，快步走到窗前，目光如刃般扫过庭院，却只余夜色沉沉，仿佛方才一切不过是幻觉。

“小姐？”月柔低声应答，手中已握紧了一柄短匕。

沈清璃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去查。”

月柔点头，转身轻盈跃出窗外，消失在夜幕之中。

沈清璃回到案前，将方才写下的字句重新覆上一层墨痕，掩盖了原有的笔迹。烛火跳跃，映得她眉宇间一片深思。林渊的试探尚未结束，而她与凤昭华的盟约，亦不过刚刚开始。

翌日清晨，沈府门前车马喧哗，一队宫人抬着软轿前来，正是凤昭华遣人送来请帖，邀她前往听雪阁再叙。

沈清璃换上素色长裙，未施浓妆，仅以一支青玉簪绾发，便登轿入宫。

听雪阁依旧幽静，檐角铜铃轻响，似诉旧梦。凤昭华已候于阁内，一身朱红广袖朝服，神情冷肃却不失温和。

“昨日之事，你可有头绪？”她开门见山。

沈清璃微微颔首，“有人窥视，但未必是林渊亲自所为。若真是他授意，此人身手不凡，且极为谨慎。”

凤昭华凝眸，“我已命人在宫中加强戒备，但你那边……不可松懈。”

沈清璃轻叹，“我明白。只是如今局势微妙，林渊不会轻易动手，但他定然已在暗中布局。”

凤昭华轻轻摩挲杯沿，目光深远，“你可还记得‘璇玑灵鉴’？昨夜之后，它可曾有所异动？”

沈清璃垂眸，指尖轻抚胸前玉牌，果然察觉一丝微弱震颤。她低声道：“方才我察觉到一丝异样，似有危机潜伏，但具体方位尚不明朗。”

凤昭华神色微动，“如此看来，它确实能感知危险。只是……”她顿了顿，“你使用它时，是否感到不适？”

沈清璃点头，“每次用后，都会有一阵心悸之感，仿佛耗损神魂。或许正如古籍所言，此物虽有通天之能，却需以命相抵。”

凤昭华沉默片刻，终是开口：“那么，我们须尽快行动。林渊不会坐以待毙，而才媛大典，便是他下一步棋局。”

沈清璃闻言，神色一凛。

才媛大典，乃是昭宁朝每三年举办一次的盛会，旨在选拔才女入仕，参与政务。若能在其中脱颖而出，便可获得朝廷赐封，正式踏入仕途。对沈清璃而言，这是她真正登上朝堂的契机；对林渊而言，则是一次彻底打压她的良机。

“你可愿与我一同调查林渊与后宫勾结的线索？”凤昭华忽然问道。

沈清璃抬眸，正对上她坚定的目光，毫不犹豫地点头：“愿随殿下共进退。”

于是，两人商议妥当，决定分头行动。凤昭华利用长公主的身份，在宫中暗访林渊党羽的往来；沈清璃则借由“璇玑灵鉴”，尝试预知林渊下一步动作。

三日后，沈清璃独自于闺房中闭门不出，屏息凝神，将掌心贴于“璇玑灵鉴”之上。玉牌逐渐发热，光影流转，脑海中浮现出几幅模糊画面——

一间幽暗屋舍，烛火摇曳，林渊端坐其上，对面一名女子披着薄纱，面容隐于阴影之中。她声音极轻，却带着几分讥讽：“沈家那位小姐，倒是有些手段。”

林渊冷笑：“不过是个小角色罢了，若非她手中那件东西……”

画面戛然而止。

沈清璃猛然睁开眼，额角渗出冷汗。她喘息片刻，将记忆中的片段细细梳理，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林渊果然与某位后宫妃嫔有私密往来，且对方似乎对他手中的权力也有觊觎之意。

她将此事告知凤昭华，后者听后眉头紧锁。

“能与林渊私下接触的妃嫔，必是圣上身边宠信之人。”凤昭华低声道，“若要查，必须从她身边的宫人入手。”

于是，沈清璃安排月柔暗中观察宫中出入频繁的宫女，并记录她们的言行举止。与此同时，凤昭华也在朝堂之上巧妙布控，试图引林渊露出破绽。

数日后，月柔带回消息——一名常在御膳房走动的宫女，近日频繁出入林渊府邸，且行为异常低调。

沈清璃听后，心中已有计较。

“她既是御膳房宫女，想必负责膳食进出。”她缓缓道，“若林渊要在才媛大典上下手，最有可能的方式，便是通过食物下毒或设障。”

凤昭华眼神微闪，“你是说……他会在比试环节中动手脚？”

沈清璃点头，“可能性极高。只是我们无法确定他到底会如何做，只能提前防范。”

凤昭华沉吟片刻，忽然道：“不如这样，你可在比试中适时启用‘灵慧加持’，令自己在短时间内达到巅峰状态，从而应对突发状况。”

沈清璃略一思索，也觉可行，“但若频繁使用，恐怕会引来更多觊觎者。”

“那就让他们来吧。”凤昭华语气冷冽，“只要我们先一步掌握林渊的把柄，便可反客为主。”

沈清璃望着她，眼中闪过一抹敬意。这位长公主，果真不是寻常女子。

两人遂拟定多套应对方案，并约定在才媛大典前一日再度碰面。

夜深人静，沈清璃独坐书房，翻阅古籍，试图从中找出关于“璇玑灵鉴”的更多线索。忽听得窗外传来轻微叩击声，她抬头望去，只见月柔立于檐下，神情凝重。

“小姐，宫里传来的消息。”她压低声音，“那位常在的宫女，已被调往才媛大典的膳食司。”

沈清璃心头一震，缓缓合上书册。

“林渊，终于要出手了。”她低声喃喃。

窗外风声渐急，吹得纸页簌簌作响。

沈清璃站起身，缓步走向窗边，望向远方沉沉夜色。

一道黑影悄然掠过屋脊，如同夜色中的一抹幽光。

她眯起眼睛，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来吧，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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