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默契配合

夜色沉沉，沈清璃独坐书房，指尖轻抚璇玑灵鉴。月柔守在门外，不敢打扰她的沉思。窗外青鸟已然飞走，只余一缕夜风拂过窗棂，带起案上书页簌簌翻动。

她回想着白日大典上的步步惊心，林渊的连环设局、评委们的刻意打压、那道“星象推演”与“兵法谋略”的刁难题目……一切皆非偶然。而最令她警觉的，是林渊对璇玑灵鉴的质疑——他似乎早已知晓灵鉴并非凡物。

沈清璃心头微凛，难道他也在寻找灵鉴的秘密？

正思索间，灵鉴忽地泛起微光，一道模糊光影再次浮现眼前，与昨夜所见相似，却比之前清晰些许。光影中似有符文流转，隐约可见一座古殿轮廓，殿门之上刻着“璇玑”二字，字迹斑驳，却透出一股凌厉之气。

她心头一震，连忙闭目凝神，试图捕捉更多细节。然而光影如烟，稍纵即逝。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月柔低声禀报：“小姐，长公主遣人送来密信。”

沈清璃起身接过信笺，展开一看，凤昭华笔迹清峻有力：

“今日之事，非你一人之敌。明日早朝之后，我将在御花园等你，切莫迟疑。”

沈清璃眉心微蹙，凤昭华向来行事谨慎，此刻邀她在御花园相见，必有要事相商。她将信折好，放入袖中，低声道：“备马车，我要出门。”

月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头应下。

翌日清晨，宫门初启，沈清璃便悄然入宫。御花园内花木扶疏，晨雾未散，凤昭华已等候多时。她身着素色宫装，神情凝重，见沈清璃到来，微微颔首。

两人并肩步入凉亭，凤昭华开门见山：“昨夜我查阅典籍，发现璇玑灵鉴与前朝‘璇玑阁’有关。此阁乃前帝设立，专司国运测算，后因权臣篡位被毁，灵鉴也随之失传。”

沈清璃闻言心中一动，难怪林渊会如此在意它的存在。

凤昭华继续道：“林渊此举，绝非偶然试探。他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借才媛大典对你发难。若我们不先一步掌握主动，恐怕他会以‘私藏秘器’为由，彻底将你逐出大典。”

沈清璃轻轻点头，目光沉静：“我也怀疑他早已有所图谋。昨日比试结束后，灵鉴曾再度显现出一段模糊影像，虽未看清全貌，但其中似有一座古殿，门额刻着‘璇玑’二字。”

凤昭华眼神微闪：“璇玑阁？”

沈清璃颔首：“极有可能。若能找到璇玑阁遗址，或许能揭开灵鉴真正的用途，也能反制林渊。”

凤昭华沉吟片刻，道：“此事需从长计议。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即将来临的决赛。林渊不会善罢甘休，他定会在最后一轮设下更狠毒的陷阱。”

沈清璃眸光微敛，语气坚定：“那就让他自食其果。”

凤昭华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低声道：“我已安排人在宫中查探林渊近几日的动向，若有线索，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你。”

沈清璃轻轻一笑：“多谢殿下。”

两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默契与信任。

三日后，才媛大典进入最后阶段。决赛场地设于太和殿侧厅，仅限少数官员与皇族旁观。永熙帝亲临，气氛肃然。

林渊端坐评委席，神色淡然，仿佛胜券在握。其余评委亦多为其党羽，目光冷漠。

沈清璃步入殿中，一身素衣，步履从容。凤昭华立于高台一侧，目光沉稳，与她遥遥相对。

主考官宣读决赛题目：“请以‘天命与人为’为题，作策论一篇，并当场答辩。”

此题看似寻常，实则暗藏杀机。所谓“天命”，历来为帝王专属，若沈清璃答得不慎，便会被扣上僭越之罪。

她不动声色，提笔疾书。文章开篇引经据典，讲述“天命无常，惟德者居之”，继而剖析“人为”之力，强调治国之道在于贤能辅佐，而非一味仰仗天意。

全文逻辑严密，辞锋犀利，令人耳目一新。

评审们面色各异，林渊冷笑一声，率先开口：“沈小姐此文，虽有理，却过于挑战传统。天命岂可轻言？若人人皆以为可夺天命，岂非乱世之兆？”

沈清璃神色不变，淡淡道：“大人所言极是，但臣女认为，天命本无形，唯有德者方能承之。若陛下英明，群臣忠良，则国泰民安；若奸佞当道，天命自然转移。此非挑战，而是提醒。”

林渊眉头微皱，尚未回应，凤昭华忽然插话：“沈小姐所言，正是今上所倡之政风。陛下推崇贤能，不拘出身，沈小姐此番见解，恰合圣意。”

永熙帝闻言，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林渊，意味深长。

林渊脸色微变，正欲再问，沈清璃忽然抬手，掌中灵鉴微微发光，一道细弱金光掠过众人眼帘。

她趁势道：“大人质疑臣女凭何屡次获胜，臣女愿以灵鉴为证。”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凤昭华眼神微动，迅速接话：“既是前朝遗物，不如请礼部尚书当场查验，以正视听。”

林渊脸色阴沉，却无法拒绝。

礼部尚书上前，接过灵鉴仔细端详，半晌后道：“此物确非凡品，上有前朝篆文，印证了其来历。”

林渊冷哼一声，未再言语。

评审评分时，凤昭华适时干预，巧妙引导舆论，使沈清璃最终以第二名之姿挺进决赛。

比试结束，永熙帝宣布休庭，众人退场。

沈清璃走出殿门，凤昭华悄然跟上，低声道：“你方才之举，太过冒险。”

沈清璃轻笑：“若不借此机会让灵鉴显露真容，恐怕林渊会一直纠缠不休。”

凤昭华沉默片刻，终是点头：“你果然早有打算。”

沈清璃望向远方，晨曦洒落在她眉宇之间，映出一抹清冷笑意：“林渊不会就此罢手，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较量。”

凤昭华望着她，眼中多了几分敬意。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一名侍卫匆匆跑来，跪地禀报：“启禀长公主，有人在东郊发现了疑似璇玑阁遗迹的石碑！”

凤昭华与沈清璃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震惊与兴奋。

沈清璃嘴角微扬，轻声道：“看来，我们的时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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