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柳暗花明又一村

寒光破空而来，沈清璃身形微侧，衣袖翻飞间已避过要害。凤昭华亦疾步上前，手中短刃划出一道银弧，逼退那黑影。

“动手！”凤昭华低喝一声，身后的侍卫迅速围拢，将黑影团团围住。

黑影冷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闪动，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缕烟雾消散无踪。

沈清璃心头一紧，快步走到岸边，只见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过。

她低头看向掌心，那里静静躺着一枚玉符——正是方才黑影所持之物。

“他留下这东西，是何用意？”凤昭华蹙眉道。

沈清璃指尖轻抚玉符，忽觉其上隐隐有文字刻痕，借着月色细看，竟是半句残诗：

“旧雨新知，归梦难期。”

她心中一震，猛然想起谢廷之书房中那份奏折的夹层里，似乎也有类似的诗句。

“回去。”她低声说道，眼中光芒闪烁，“线索，就在那些旧年奏折之中。”

回到府中，沈清璃立刻命人取来先前誊抄的所有奏折副本，逐页翻查。凤昭华亦亲自协助，二人彻夜未眠，终于在一份三年前的兵部调令中，找到了完整的诗句：

> “旧雨新知，归梦难期；密语藏锋，权倾一时。”

沈清璃盯着最后一句，心中豁然开朗：“‘权倾一时’……这是谢廷之留给我们的提示，指向林渊！”

凤昭华神色凝重：“可我们仍缺直接证据。”

沈清璃缓缓点头，目光落在玉符之上：“但这枚玉符，或许能解开璇玑灵鉴受阻的谜团。”

翌日清晨，她再次取出璇玑灵鉴，将玉符贴于镜面之上。刹那间，镜面泛起微光，原本模糊的画面竟逐渐清晰起来。

一幅画面浮现眼前：一座幽深宅邸之中，林渊正与一名身穿紫袍的老者低声交谈，桌上摆放着几封密信，隐约可见“杜仲远”、“李崇”等字样。

沈清璃屏息凝神，继续观察，却见林渊伸手取走一封信，放入怀中。

画面戛然而止。

“看来，这玉符是某种破解禁制的关键。”沈清璃收起灵鉴，神情坚定，“林渊手中，定有能够扳倒他的证据。”

凤昭华沉吟片刻，道：“若能在朝堂之上当众揭露，便可扭转舆论。”

沈清璃微微颔首：“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找到那封信。”

她们开始重新梳理所有线索，最终将目标锁定在林渊府邸的一处偏院。据可靠消息，林渊近来频繁出入该院落，且安排了重兵把守。

“若信在他身边，便只能智取。”凤昭华道。

沈清璃思索片刻，道：“我有一计。”

三日后，宫中传出消息，皇帝将在七日后举行春宴，百官齐聚。凤昭华作为储君，需亲自筹备。而沈清璃则以才媛身份受邀入宫，负责部分礼仪事宜。

这一安排，恰好给了她们一个接近林渊的机会。

春宴前夜，沈清璃借整理礼单之名，悄然进入御花园。凤昭华则以巡视为由，在园中布下暗桩。

子时初刻，一道身影果然出现在御花园东侧回廊，正是林渊。

沈清璃早已埋伏在假山之后，见状轻轻吹响一支竹哨。一只驯养已久的信鸽从天而降，扑棱着翅膀掠过林渊肩头，惊得他后退一步，手中折扇掉落。

沈清璃趁机跃出，迅速拾起折扇，转身隐入花丛深处。

林渊大怒，厉声喝道：“是谁？”

四周寂静无声，唯有风声拂过柳枝。

沈清璃带着折扇匆匆赶至凤昭华所在的小亭，两人迅速展开扇面，果然发现其中夹层藏着一封密信。

信中内容令人震惊——竟是林渊与边关将领私下勾结，意图借外力巩固权势的罪证！

凤昭华脸色微变：“此信一旦公开，林渊必死无疑。”

沈清璃却摇头：“若贸然呈上，反倒会激起旧党反扑。必须等到最合适的时机。”

凤昭华沉思片刻，道：“不如在春宴当日，让此信现身于百官面前。”

沈清璃眸光微亮：“妙极。但在此之前，还需做一件事。”

翌日，她亲自拜访杜仲远，递上一封信函。

杜仲远拆开一看，面色骤变：“你……你要我做什么？”

沈清璃语气平静：“只需你在春宴上，当众说出真相。”

杜仲远沉默良久，终是长叹一声：“罢了，我这条命，本就该还给你。”

春宴当日，宫中灯火辉煌，百官齐聚。

沈清璃身着素色罗裙，立于殿侧，目光沉静。

凤昭华身披金绣长袍，端坐高座，威仪自生。

待酒过三巡，歌舞渐歇，凤昭华忽然起身，朗声道：“诸位大人，今日宴会，尚有一事未明。”

众人皆是一怔，目光投向她。

凤昭华抬手示意，一名侍女捧着一封书信缓步上前，高声道：“此乃兵部尚书林渊私通边将之密信，证据确凿，诸位可愿一观？”

满堂哗然。

林渊脸色瞬间惨白，猛地起身：“胡言乱语！此信绝非出自老夫之手！”

话音未落，杜仲远亦站起，声音颤抖却坚定：“臣杜仲远，愿为证人。此信，确实是林渊亲笔所写！”

殿内一片死寂。

林渊双目赤红，怒吼道：“你们……你们合谋陷害！”

凤昭华冷冷一笑：“林大人，若无此事，为何你的折扇中夹带此信？”

她一挥手，侍女将折扇呈上。

林渊僵立当场，额角冷汗涔涔。

沈清璃缓步走出，声音清冷：“林大人，您曾说女子不可干政，如今，是否还要坚持此论？”

林渊张口欲辩，却再无言以对。

殿中群臣纷纷跪地，齐声高呼：“请陛下彻查此案！”

这一刻，舆论逆转，民心归附。

沈清璃望着殿外晨曦，唇角微扬。

远处传来更鼓声，夜色未尽。

沈清璃忽然抬头，望向东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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