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千里进京

苏爹（落落的父亲）身着藏青色官袍，平日里冷峻的面容此刻满是不舍。

他将三层紫檀食盒轻轻放进落落的马车，指节叩了叩盒面："桂花蜜浸的茯苓饼，第三层是你娘腌的雪里蕻。"喉结滚动两下，又压低声音补了句，"在外面...别总顾着救人，自己也得吃饱。"

苏母（落落的母亲）红着眼眶，正给女儿整理发间的银铃，忽然把个绣着并蒂莲的锦囊塞进她袖中："里面是平安符，还有你小时候戴的长命锁。"

苏明澈扒着马车窗沿，被苏伯母揪着耳朵往后拽："没规矩！快下来！"

苏明澈身后王懿背着装满厨具和绷带的大包袱，局促地朝落落实意。

苏明澈晃着手里的竹篮："落落你看，我把醉仙楼的秘制辣椒油都带来了，王懿还备好了全套金疮药！"

他却嬉皮笑脸地晃着手里的竹篮："落落你看，我把醉仙楼的秘制辣椒油都带来了，遇到刺客就当暗器使！"

念念、七七和瑶瑶三个小姑娘挤在车轮旁，举着用野花编的花环："落落在京城要早点回来！我们还等着听你讲皇宫里的故事呢！"

白发苍苍的老医女拄着枣木拐杖蹒跚而来，枯瘦的手往落落掌心塞了把草药："这是止血的金疮草，混着童子尿敷最好...咳咳，别嫌老婆子啰嗦。"

青黛和小桃早已红了眼眶，齐齐福身："小姐放心，我们定当寸步不离！"

王懿低头将个装着绷带的牛皮包系在苏明澈腰间，声音恭敬却带着担忧："少爷千万保重，小的已把您的护心镜藏在马车暗格里。"

时锦的玄甲军已开始整顿队列，马蹄声惊起城楼上的灰鸽。

苏伯母突然把落落拽进怀里，围裙上的面香混着眼泪的咸涩："要是明澈那小子敢偷懒，你就拿这炒勺敲他！"说着真把乌木炒勺塞进她手里。

苏爹和苏明澈的父亲对视一眼，两个男人重重握了握手，目光却都落在马车里自家孩子的身上。

当车队缓缓驶出城门，落落掀开帘子回望，只见晨雾中几团人影仍在不住挥手。

苏明澈骑着马追了好长一段路，直到被时锦勒令归队，还高举着竹篮大喊："等打完坏蛋，我在醉仙楼摆流水席！"

秋风卷起他的衣襟，隐约露出怀里半张泛黄的油纸——那是落落去年随手画的草药图，被他当宝贝般珍藏至今。

车队行至青崖岭时，骤雨如注。

山道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碗口粗的滚石裹挟着泥浆倾泻而下。

青黛和小桃死死拽住落落的衣袖，将她推进山壁凹陷处。

时锦旋身挥剑劈开飞石，玄甲兽首吞口在闪电中泛着猩红，剑锋挑起片黑羽："是黑鸦死士，结阵！"

箭雨破空而至的刹那，苏明澈不知从哪抄起半人高的铸铁炒勺，热油泼向山道两侧的灌木丛。

滚烫的菜油混着硫磺味炸开，惊起数名蒙脸刺客，他们腕间缠绕的黑鸦刺青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冷初颜的判官笔化作寒星，点向刺客大穴，却见对方咬破藏在齿间的毒囊，七窍流血而亡："是明王豢养的死士，果然斩草除根！"

混战中，落落突然被道黑影裹挟着掠向悬崖。

时锦足尖点过破碎的马车，软剑如银蛇追去。

崖边狂风呼啸，蒙面人扯下面罩，赫然是消失多日的国公府师爷。

"明王殿下说了，知晓秘密的人...都得葬身谷底！"他狞笑着将落落推向深渊，怀中掉出半块刻着冰魄纹的玉佩。

千钧一发之际，苏明澈扛着装满滚烫辣椒油的木桶冲来，猩红的油浪泼向师爷面门。

时锦趁机甩出软剑缠住落落的腰带，玄甲与崖壁碰撞出串串火星。

落落垂落的指尖堪堪触到师爷怀中的玉佩，冰凉触感让她瞳孔骤缩——这与苏明澈藏在厨房暗格里的半块，竟能拼成完整的冰魄图腾。

明德帝望着案头拼凑的玉佩、染血的密信，龙袍下的手青筋暴起。

宫墙外，苏明澈抹了把脸上的油烟，从焦黑的围裙里掏出油纸包："爹娘说，等风波平了，醉仙楼要摆流水席，全京城的大夫和将士都管饱。"

落落咬着还温热的茯苓饼，望着宫墙上方翻涌的晚霞轻笑。

远处，林清姝正教青黛和小桃辨认止血草药，冷初颜的信鸽掠过角楼，翅膀下藏着将掀翻朝堂的第二封密奏。

三个月后，盛夏的暑气尚未褪尽，京城的宫墙已染上初秋的肃杀。

金銮殿檐角的铜铃被穿堂风撞出清越声响，与阶下玄甲军的甲胄碰撞声交织成曲。

明德帝斜倚金丝楠木龙椅，苍白的指节叩击扶手，浑厚的嗓音在空旷殿内回荡："宣镇远大帅时锦、医女苏晴落、仲城医匠林清姝、大理寺卿冷初颜——"

时锦甲胄未卸，玄色披风上凝结的血痂混着边疆雪粒，单膝跪地时软剑与青砖相击，发出清越而锐利的声响："臣时锦，叩见陛下！"

鎏金虎符落入掌心的瞬间，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她抬眸望向龙椅，"护城卫民乃臣分内之事，万不敢受此重赏。"

"你斩杀叛党于阵前，又识破冰魄毒计，当得起这声忠勇。"明德帝将刻着"忠勇"二字的金牌悬在她颈间，"三城驻军虎符在手，望你继续守我山河。"

苏晴落素白衣襟沾着草药痕迹，捧着"医心"玉牌敛衽行礼，广袖低垂间藏住紧张的指尖："民女谨遵医道本心，不过是循典籍施救，幸得林清姝大夫倾囊相授。"

她垂眸时，发间银铃轻响，"恳请陛下允民女重返书院，精研岐黄之术。"

"准了。"明德帝抬手示意，目光扫过阶下众人，"传旨：御封医女苏晴落之名记入《国医传》，凡持此玉牌者，各地医馆须全力相助。"

林清姝一袭月白衣衫，捧着"杏林妙手"匾额与沉甸甸的银箱，清冷的嗓音带着医者的沉稳："谢陛下恩典。这些银两所建的仲城医庐，将永为百姓开诊，分文不取。"

她俯身叩首时，发间的青铜药铃悄然晃动，恍若悬壶济世的铮铮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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