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往火堆里添着柴火,忽然开口:"那天诬陷你...是我不对。"
苏明澈手一抖,差点打翻药罐:"许叔,都过去了。"火光映得老许眼角的皱纹更深:"你和那丫头,都跟我儿子一般大..."
天蒙蒙亮时,时锦浑身是血地冲进炊事班:"伤员太多,医帐人手不够!"
老许抄起切肉的大刀:"我去帮忙!"
苏明澈却拦住他:"许叔,您守着药汤,这里也离不开人!"说罢,他背起装满金疮药的竹篓,跟着时锦冲进硝烟。
战场上,苏明澈用落落教的止血手法,将布条紧紧缠在伤兵的大腿动脉上。
一枚流弹擦过他的手臂,火辣辣的疼痛中,他仿佛听见落落叮嘱的声音。
当他咬着牙为昏迷的士兵灌下最后一碗参汤时,老许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端着热腾腾的米粥:"臭小子,自己都伤成这样了!"
战役结束那天,苏明澈在医帐外等到了落落。
她的白衣染血,却笑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灿烂。
老许远远站在炊事班帐篷前,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偷偷抹了把脸,转身继续熬煮庆功宴的羊肉汤。
夕阳将营地染成金色,苏明澈发现老许正往他的行李里塞东西。
打开一看,是个用油纸包着的硬面馍,里面还夹着几块风干的羊肉。
"路上吃。"老许背过身,声音闷闷的,"下次...再教我做桂花糕。"
苏明澈望着老许微微佝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大漠的风,也没那么刺骨了。
战役结束后的营地弥漫着劫后余生的气息。
落落和林清姝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临时搭建的女眷营帐,血腥味混着草药的苦涩在衣衫间挥之不去。
当热水浸透衣衫,两人几乎同时愣住——盆中晕开的绯红并非全是血迹,月信不知何时悄然而至。
"怎么办?"林清姝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颤抖着声音问。
连日来高强度的救治,让她们早已忘记日子。
落落强撑着虚弱的身子,扯出一丝微笑:"没事,收拾干净就好。"
然而,双腿的酸软和小腹的坠痛,还是让她险些滑倒在木桶边。
此事不知怎的传到了时锦耳中。
,当晚,这位向来冷峻的镇远大帅竟罕见地局促不安,在营帐外来回踱步许久,才硬着头皮走进去。
"你们...可有不适?"时锦的声音难得柔和,目光中满是担忧。
还未等两人回答,她突然脸色一变——自己的月信也毫无征兆地来了。
消息很快在军营中传开。
曹忠国将军涨红着脸,特意命人宰杀了几只羊,"给三位姑娘补补身子";宁致远将军则派人快马加鞭,从后方运来红糖和艾草;宋亚轩将军更细心,送来的包裹里甚至有柔软的棉布料。
士兵们的态度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以往大大咧咧的汉子们,见了三位姑娘都变得格外拘谨,说话轻声细语,生怕惊扰了她们。
巡逻的士兵会特意绕开女眷营帐,留出一片安静;伙夫们做饭时,总会多熬上一锅滋补的汤羹,悄悄放在营帐外。
老周和老许也加入了"护花"行列。
老周每天变着法子做补血的膳食,还把珍藏的老酒拿出来,非要苏明澈给落落煮成驱寒的甜酒;老许则默默承担了营帐附近的警戒任务,不准任何人靠近半步。
苏明澈更是急得团团转。
他白天在炊事班忙碌,精心熬制各种滋补的药膳;晚上就守在落落的营帐外,听到一点动静就紧张地询问。
"落落,要是难受就叫我!"他的声音透过帐幔传来,满是心疼。
三日后,三位姑娘重新出现在军营中。
时锦依旧英姿飒爽,只是脸色稍显苍白;落落和林清姝虽然步伐还有些虚浮,但眼神中依然透着坚定。
士兵们自发让出一条路,目光中满是敬重。
曹忠国将军大步上前,瓮声瓮气地说:"三位姑娘放心,只要我们还在,就绝不会让你们受半点委屈!"
宁致远将军则递上一个精致的小盒,里面是珍贵的药材:"姑娘们保重身体,军中还离不开你们。"
看着眼前这些平日里威风凛凛,此刻却笨拙又真诚的将军和士兵们,落落、林清姝和时锦相视一笑。
她们知道,在这片烽火连天的战场上,她们收获的不仅是胜利,更是这份珍贵的情谊与尊重。
而这份情谊,将成为她们继续前行的力量,支撑着她们在悬壶济世、保家卫国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更坚定。
大漠的夜风裹着胡杨木燃烧的焦香掠过营帐,宁致远握着一卷《西域风土志》辗转难眠。
烛火摇曳间,林清姝俯身救治伤兵时鬓角滑落的碎发、熬药时专注轻蹙的眉尖,如刀刻般反复在他脑海浮现。
他悄悄摸出贴身收藏的白梅发簪——那日见她发间旧簪断裂,便托人照着她平素最爱的样式打造,却始终没勇气递出。
另一边,宋亚轩抱着新酿的葡萄酒在时锦帐外徘徊良久。
自那日见她月信期间仍坚持查岗,披着玄甲在月光下咳嗽的身影,他便止不住心疼。"
大帅,这酒...加了驱寒的肉桂。"他结结巴巴地掀开帐帘,却撞见时锦正对着一方染血的帕子出神——那是前日落落受伤时,她慌乱中替人擦拭沾染的。
军营日常训练中,苏明澈的转变愈发明显。
老周和老许不再藏私,将多年战场经验倾囊相授。
他白天跟着伙夫们用铁锅演练盾牌防御,夜晚就缠着时锦讨教剑术。
某次实战模拟,他竟能带领小队突破曹忠国设下的防线,当他满身尘土却眼神发亮地挥舞长枪时,连曹忠国也忍不住拍着他肩膀大笑:"好小子,明日就给你个百人队练练手!"
深秋的某夜,一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席卷营地。
林清姝惦记着晾晒的草药,顶着风沙冲向药圃,却见宁致远早已用牛皮帐将药材裹得严严实实。
"林姑娘当心。"他脱下披风罩住她单薄的身子,耳尖通红,"我...我守了半夜,就怕药材被沙土弄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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