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刃藏锋
忘川溪水的涟漪尚未平息,沈烬月忽然浑身紧绷。她揽着栖云旋身避开,一道淬毒银针擦着耳畔飞过,在青石上腐蚀出黑色焦痕。林间跃出十二道黑衣身影,面罩上绣着千机阁特有的幽蓝符文。
“沈烬月,你以为躲在这鬼地方就能逃过一劫?”为首的黑衣人冷笑,袖中甩出锁链,链头的骷髅头吞吐着紫色瘴气,“宗主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话音未落,沈烬月指尖弹出一缕魔气,精准击碎骷髅头的下颚。她护着身后的栖云缓步后退,左眼紫瞳泛起危险的光晕。
栖云突然按住焦尾琴,琴弦震颤间,十二道音刃破空而出。黑衣人慌忙结阵抵挡,却见琴音中裹挟着青霄宗的清心咒,符文在咒文冲击下滋滋作响。沈烬月微怔,余光瞥见少女苍白的脸色——每道音刃都带着她的血气,显然是强行催动禁招。
“谁准你动手的?”沈烬月反手将栖云护在怀中,魔气凝成的黑盾轰然展开。锁链撞击在盾面上爆出火星,她屈指一弹,黑衣人引以为傲的玄铁锁链竟寸寸崩裂。当最后一名杀手倒地时,沈烬月俯身捡起染血的琴谱,封面上“归墟引”三字赫然被血渍晕染成刺目的红。
栖云摸索着抓住她的衣袖:“沈姑娘,你的伤口...”话音未落,沈烬月突然将她抵在树干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栖云听见她咬牙切齿道:“我说过,弱小就别逞强。”然而下一秒,一块沾着溪水的布条轻轻覆在她渗血的唇角,“下次再敢用禁术,我就把这破琴...”话没说完,布条已经被染成深红。
山风卷起枯叶,远处传来御剑声。沈烬月揽着栖云跃上树梢,却在看清来人时浑身僵住——白衣老者带着三大宗门的弟子立于云端,剑阵中央悬浮的不是诛魔器,而是一具水晶棺。棺中躺着的少女,容貌竟与栖云有七分相似。
“沈烬月,你掳走栖梧山庄的嫡女,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白衣老者抬手,水晶棺缓缓转向沈烬月,“栖云姑娘天生双目失明,本该在山庄静养,却被你...”
“住口!”沈烬月的嘶吼震落满树枯叶。魔气化作利爪撕开云层,她怀中的栖云却突然按住她颤抖的手腕:“沈姑娘,别听他们胡说...”话音未落,水晶棺中少女的指尖突然动了动,苍白的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
沈烬月瞳孔骤缩。她分明看见,少女脖颈处有道极浅的月牙形疤痕——那是千机阁用于操控傀儡的咒印。正要开口,栖云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沈烬月黑袍上,晕开一朵朵妖冶的花。“他们...在琴谱里下了毒。”少女摸索着抓住她的衣襟,“对不起,连累你...”
“谁准你道歉的?”沈烬月粗暴地打断她,魔气如潮水般涌入栖云经脉。她看着少女愈发透明的身形,突然想起苏晚棠消散时的模样。腰间的肉灵芝枯枝剧烈发烫,渗出的汁液自动融入栖云伤口,在皮肤表面勾勒出古老的续命符文。
白衣老者见状,手中拂尘猛地挥出:“果然是魔修!竟敢用邪术操控名门闺秀!”剑阵瞬间收紧,诛魔符咒化作漫天光雨。沈烬月抱着栖云腾空而起,紫瞳中血色咒文疯狂流转。当她准备引爆方圆十里灵气时,怀中的少女突然摸到她心口的印记,轻声道:“苏姑娘说...不要做执刀人。”
攻击骤然停滞。沈烬月望着怀中虚弱的面容,想起忘川畔苏晚棠的幻影。魔气如退潮般消散,她反手甩出一道黑芒,精准切断水晶棺的锁链。棺中少女坠落的瞬间,脖颈咒印迸发出刺目蓝光,化作厉鬼冲向沈烬月。
“小心!”栖云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沈烬月。厉鬼的利爪穿透她单薄的胸膛,却在触及肉灵芝符文的刹那发出刺耳的尖啸。沈烬月的嘶吼震碎云层,魔气凝成的巨刃劈开厉鬼,残余的黑雾中,她清晰听见千机阁阁主阴鸷的笑声:“沈烬月,这只是开始。”
白衣老者望着场中狼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抬手召回剑阵,对着沈烬月沉声道:“三日后,栖梧山庄。若你能证明栖云姑娘并非被胁迫...”话未说完,沈烬月已抱着昏迷的少女消失在雾霭中。她指尖缠绕着一缕黑雾——那是厉鬼消散前,她强行摄取的千机阁秘咒气息。
密林深处,沈烬月将栖云安置在山洞里。肉灵芝枯枝持续散发莹光,为少女修复着破碎的经脉。她望着对方苍白的脸,突然想起初见时,那个盲眼少女也是这样毫无防备地信任她。山洞外传来夜枭的啼叫,她取出苏晚棠的灵识碎片,碎片在微光中勾勒出爱人的轮廓。
“晚棠,我该拿她怎么办?”沈烬月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虚影温柔地抚过她的脸颊,却穿透了魔气屏障:“你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话音未落,栖云突然呓语般呢喃:“沈姑娘...别离开我...”
沈烬月浑身一震。她伸手想触碰少女的脸,却在指尖即将触及肌肤时猛地缩回。魔气在洞壁上凝成狰狞的鬼脸,又在她看到栖云皱起的眉时悄然消散。最终,她解下外袍轻轻盖在少女身上,转身走向洞外的夜色。腰间的枯枝渗出一缕清香,与栖云身上的药草味混在一起,在潮湿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山风掠过树梢,卷起沈烬月的黑袍。她望着天边残月,紫瞳中翻涌着从未有过的迷茫。远处栖梧山庄的灯火明明灭灭,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而她怀中,那缕千机阁秘咒的黑雾正在悄然变化,逐渐与肉灵芝的气息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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