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涌动

夜色如墨，六扇门地牢里的火把明明灭灭，映照着苏然紧锁的眉头。他手中捏着从九幽教护法身上搜出的半卷密信，泛黄的宣纸上用朱砂画着扭曲符文，末尾赫然印着半截血色掌印——与红袖房内窗棂上那道新鲜掌痕竟如出一辙。

“萧兄，红袖姑娘的身份恐怕不简单。”苏然将密信拍在案上，烛火被他带起的风晃得剧烈摇曳，“那日在万花楼，她阻拦我追敌的时机太过蹊跷，还有这掌印……”话音未落，地牢深处突然传来凄厉惨叫。

两人循声奔去，却见一名被关押的黑衣人七窍流血倒在地上，瞳孔里泛着诡异的青紫色。苏然蹲下身探查，指尖沾起死者嘴角的粉末凑近鼻尖：“是噬心散，能让人在剧痛中发狂而死，这是九幽教的独门毒药。”他猛地抬头，与萧逸尘对视的瞬间，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寒意——六扇门里果然藏着内鬼。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捕快神色慌张地递上飞鸽传书：“大人，天机阁传来急报，他们在护送镇阁之宝‘天机盘’前往六扇门途中遇袭，宝物失踪，随行弟子全军覆没。”萧逸尘展开信笺，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字迹，突然将信纸凑近烛火。随着火焰舔舐，纸背浮现出一行用密写药水绘制的小字：“内奸为双，其一执虎符。”

“虎符？”苏然心头一震。六扇门调动江湖暗桩的虎符一直由总捕头保管，若此物落入九幽教之手，后果不堪设想。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总捕头书房，却见房门虚掩，血腥味扑面而来。

总捕头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柄柳叶刀——正是苏然常用的兵器样式。萧逸尘瞳孔骤缩，反手扣住苏然手腕：“苏然，这是怎么回事？”苏然脸色煞白，盯着地上的刀，突然发现刀柄处缠着半截红绳，与红袖发间的饰物材质一模一样。

“有人栽赃！”苏然挣开束缚，俯身查看尸体，在总捕头紧握的拳心中发现半枚残缺的玉佩，上面刻着“九幽”二字。然而还未等他细想，门外突然涌入大批捕快，为首之人竟是平日里与萧逸尘不合的副捕头周厉。

“萧逸尘、苏然弑杀总捕头，意图窃取虎符！”周厉高举令牌，眼中闪过阴鸷，“奉刑部之命，将二人就地格杀！”箭矢破空声骤响，萧逸尘挥剑斩断射向苏然的利箭，拉着他撞破后窗。夜色中，两人在屋顶疾奔，身后追兵的火把连成蜿蜒的火蛇。

“苏然，带着这半块玉佩去神机阁找沈千机。”萧逸尘突然停下脚步，将玉佩塞进苏然手中，“我引开追兵，三日后子时，城郊破庙汇合。”不待苏然反驳，他已反身迎向追兵，长剑在月光下划出银亮弧光。

苏然咬咬牙，转身没入巷陌。他凭借对京城地形的熟悉，七拐八绕甩开零散追兵，却在经过一处暗巷时，被一道红影拦住去路。红袖倚着斑驳的砖墙，手中把玩着苏然的柳叶刀，发间红绳随着夜风轻摆：“苏公子这是要去哪？”

“是你杀了总捕头！”苏然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红袖却轻笑出声，指尖划过刀刃：“我若想杀他，何必用你的刀？苏公子，你可知天机盘里藏着能解开九幽教山谷机关的密钥？”她突然贴近，温热的气息拂过苏然耳畔，“而沈千机……”

话未说完，破空声骤起。红袖猛地将苏然扑倒，三支淬毒的透骨钉擦着她的肩头钉入墙面。黑暗中，无数黑衣人如鬼魅般现身，为首的面具人缓缓摘下覆面——竟是本该死去的九幽教护法！

“红袖，你竟敢背叛教主！”护法森然冷笑，“带着这小子的人头回去，教主或许还能饶你一命。”红袖翻身跃起，从袖中甩出银丝软鞭，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苏然，快走！去问沈千机关于‘幽冥引’的事！”

苏然望着浴血奋战的红袖，心中闪过万千念头，最终一跺脚，消失在夜色深处。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后，红袖被护法的暗器击中，倒在血泊中时，嘴角却扬起一抹释然的笑。而在六扇门地牢里，死去的黑衣人尸体突然睁开眼睛，皮肤下青筋如蛇般游走，缓缓坐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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