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键上的血色选择

液氮白雾在冷藏库里翻涌，林小鹿的睫毛结了一层细密的冰晶。她盯着培养箱标签上"甜甜圈"三个字，指甲嵌入掌心留下的月牙形伤口渗出桃红色液体，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里瞬间凝固成珠。

"这是打赏榜第三名的ID。"手机册截图的直播间排行榜在颤抖，三个月前退网的粉丝头像与培养箱编号#0315的标签完美重叠。钢化玻璃表面突然映出她右蔓延的血丝，蛛网状纹路正沿着边缘向眼白扩散。

刘佳梁的消息在屏幕顶端炸开："你猜为什么选3.17？"冷藏库深处传来液压装置启动嗡鸣，最近的培养箱自动升起，透明舱盖内侧用荧光剂画着与林小鹿今天同款的郁金香美甲图案。

"那天你的场直播观众里，有七个志愿者。"第二条消息附带监控截图，画面里她正Dior999在玻璃上写字，膏体冻裂的碎屑像血痂般剥落。液氮雾气突然剧烈翻腾，露出深处并排的十二个培养箱，每个标签日期都对应她带货破百万的纪念日。

林小鹿的膝盖撞在金属支架上手机相里周媛的工作证照片被放大到极致，那些曾被认定为摔伤造成的红痕，此刻正在培养箱的桃红色液体中重组为完整的图谱。冷藏库顶部的通风口突然喷出大量白雾，监控探头的红色光点穿过雾气直射她的眉心。

"现在体温多少？"第三条消息弹出时，她才发现自己在玻璃上的呵气结成了淡粉色冰花。培养箱的温度显示屏突然全部跳转为36.5℃，钢化玻璃内壁渗出细密水珠，倒映着她脖颈处开始显现的网状纹路。

液压装置的声响越来越近，林小鹿抓起截试管砸向监控探头。暗红色膏体在镜炸开的瞬间，库大门传来电子锁解除的"咔嗒"声。她的拇指悬在直播键上方，镜头里突然捕捉到号培养箱投影出的全息图像——由桃红色光点组成的、与她体型完全吻合的毛细血管。

"各位宝宝们晚上好呀。"她听见自己发出直播时标志性的甜笑，冻的手指按下开始键的刹那，第7号培养箱的舱盖突然爆裂，荧光液体在地面蜿蜒成日期：.17。直播界面右上角的观众数正在疯狂跳动，十万、三十万、八十万......

冷藏库的照明系统突然切换为紫外模式，林小鹿举起的手臂在蓝光下变成半透明状，皮肤下纵横交错的毛细血管正发出妖异的桃红色荧光。刘佳梁最后一条消息覆盖了整个屏幕："看看你的无名指。"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里，她看见自己左手无名指第二关节处浮现出微型条形码，在线下清晰显示着#0317。直播间的弹幕如暴风雪般掠过屏幕，某个瞬间她看清了置顶评论："主播背后玻璃柜里是不是装着人？"

液氮雾气突然被强力抽离，所有培养箱的照明同时亮起。林小鹿转身时，冷藏库大门正好完全开启，走廊应急灯的冷光在地面投下狭长的梯形光斑。某个修的人影站在光斑尽头，右手举着的平板电脑正在播放她的直播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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