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流与星光

十月的枫叶铺满了校园小径，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声响。音乐教室里，瓷正拿着乐谱轻敲美利坚的脑袋，“啪”的一声，不轻不重。“为什么毕业舞会还要考音乐常识啊！”美利坚哀嚎着瘫倒在钢琴凳上，声音里满是委屈，“我们又不是要开演唱会！”

瓷翻了一页乐谱，语气平稳得像一潭死水：“舞会流程有双人即兴表演，你不想在全校面前丢脸吧？”

“那我可以表演扣篮啊！”美利坚坐直身子，眼神一亮。

“这里是礼堂，不是篮球场。”瓷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闷闷不乐的美利坚赌气似的拍了一下琴键，杂乱的音符像受惊的小鸟四处逃窜。瓷正要训他，耳畔却突然捕捉到一丝连贯的旋律——《月光》第一乐章的片段缓缓流淌出来。

“你会弹琴？”瓷转过头，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

美利坚像被烫到似的手一缩，慌忙抓乱自己的金发：“小时候被逼着学过……”他嘟囔着，“我妈说弹钢琴能治多动症。”

瓷的目光落在黑白琴键上，他的手指修长而灵巧，与平日张扬的模样截然不同。瓷合上乐理书，声音清冷：“弹一首。”

“啊？”美利坚愣住，蓝眼睛瞪得圆圆的。

“如果你能完整弹完一首曲子，”瓷推了推眼镜，语调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乐理考试我帮你作弊。”

一瞬间，美利坚的眼睛亮得像夜空里的星星：“说话算话？”

随即，《克罗地亚狂想曲》的旋律从指尖倾泻而出，瓷手中的钢笔“啪嗒”掉在地上。夕阳透过彩绘玻璃洒下来，映在他的金发上，那些躁动不安的音符在他手中化作千军万马，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点燃了。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时，窗外已经挤满了闻声而来的学生。美利坚得意地转过身，却看到瓷正用手机对着他。

“喂！你录下来了？！”美利坚的声音陡然拔高，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证据。”瓷按下保存键，嘴角微微翘起，“免得某人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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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天文台顶层的望远镜旁，英吉利额头渗出细汗，第三次调整领结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真的要这样？”他低声问，目光游移不定。

“当然！”法兰西踮起脚尖，帮他整理衣领，嗓音轻快得像风铃摇曳，“昨天国际象棋你可输给我了，愿赌服输哦！”

英吉利看着脚下用玫瑰花瓣铺成的心形图案，还有头顶不断流转的星空投影，感觉自己的绅士尊严正在一点点崩塌。

“三、二、一——”法兰西按下开关，银河瞬间在穹顶流转。英吉利还没来得及反应，怀里就被塞进了一束鸢尾花。

“现在，请英吉利同学对法兰西同学说三句情话！要原创的！”法兰西退到望远镜旁，举起手机，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

英吉利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张嘴又闭上，最后自暴自弃般开口：“第一，你的眼睛比猎户座大星云更令人迷失。”

法兰西憋笑憋得肩膀微颤。

“第二，和你争论的每一秒，都是我理性王国最快乐的叛乱。”

“第三……”英吉利突然大步靠近，摘下金丝眼镜，目光灼热，“我可能永远学不会浪漫，但愿意用余生当你的画布。”

手机“啪”地掉在地上，法兰西还未来得及惊呼，便被英吉利的唇封住了所有声音。

星空在他们头顶静静旋转，见证着英吉利人生第一次打破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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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机场的抵达大厅，CN推着行李箱走出通道。黑色高定西装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十六岁的少女周身却散发着一种冷冽的压迫感。路过她的中年商务人士不自觉让开道路，显然将她错认成了某个企业高管。

“小CN！这里！”US穿着夸张的彩虹卫衣，顶着粉色假发，在接机口挥舞双手，跳得像个弹簧。周围的人侧目而视，CN却加快脚步，冷淡的眉眼罕见地染上一丝笑意。

两人同时伸手——

“剪刀。”CN的动作干脆利落。

“石头。”US垂头丧气地看着自己的布，哀嚎着掏出一张黑卡，“凭什么每次都是你赢！”

“下次别在出拳前看我的肩膀。”CN接过黑卡，语气依旧波澜不惊，“父亲让我来‘考察’你的学业。”

“嘁，明明是盯上我们和麻省理工合作的项目。”US扯掉假发，露出金色双马尾，语气挑衅，“话说你哥最近……”

“瓷的事我不管。”CN打断她，神色冷峻，“但如果需要技术支持……”她拍了拍行李箱，“最新的量子芯片在里面。”

两个少女相视一笑，周围的温度骤降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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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推开家门时，水晶吊灯下已经坐满了人。父亲坐在主位，目光如炬；左侧是刚从英国回来的CN，右侧空着的位置显然是为他准备的。

“听说你最近和那个美国男孩走得挺近。”父亲切着牛排，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天气。

瓷的手顿了顿，语气冷静：“学校安排的学习搭档。”

“年级第99名？”CN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进步很快。”

父亲的刀叉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下周的SAT考试，如果拿不到满分……”

“父亲，”CN优雅地擦拭嘴角，“哥哥不是公司研发的程序。”

餐桌陷入死寂。瓷惊讶地看向妹妹，这个从小到大公认的乖妹妹，竟然公然反驳父亲。

“CN说得对。”母亲突然出声，语气柔和却坚定，“小瓷也该有自己的……”

“够了！”父亲摔下餐巾，怒意喷涌而出，“CN，明天开始你去监管US的科技项目。至于你——”他盯着瓷，目光如刀，“离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远点。”

瓷放下刀叉：“我吃饱了。”

他转身离席时，耳边传来CN低低的声音：“东区仓库，US在等你。”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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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推开生锈的铁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科技感十足的工作室。US穿着白大褂，手中螺丝刀飞快转动；美利坚正躺在量子计算机旁打瞌睡；CN则对着三块电子屏同时输入代码，指尖在键盘上飞舞。

“欢迎来到‘星辰实验室’！”US转着螺丝刀跳过来，笑容灿烂，“你妹妹注资的哦~”

美利坚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着眼睛：“学霸？你怎么……”

“我需要解释。”瓷看向CN。

少女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全息投影瞬间化作漫天星辰：“三年前我和US在硅谷创立的公司，现在市值20亿美元。”她指向熟睡的美利坚，“这位是最大股东——用压岁钱投资的。”

瓷的眼镜滑到鼻尖，怔住了：“什么？”

“惊喜吧？”US笑嘻嘻地调出财务报表，“你男朋友可是商业天才。”

“US！”CN和瓷同时出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美利坚彻底醒了：“等等！我可以解释！”

瓷转身就走，却被CN拦住：“父亲正在调查US，只有你能掩护她。”

“凭什么？”瓷停下脚步，眉头微蹙。

“就凭……”CN忽然露出少见的狡黠笑容，“你手机里那段钢琴视频，拷贝了三十七次。”

星光在仓库里流转，瓷看着满脸通红的美利坚，突然觉得这个十月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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