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绛若有所思,忽然瞥见一旁悠然饮茶的瑰璐,又对褚枝道:“我们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就是不知道你得不得闲。”
褚枝笑:“你跟我客气什么?有事直接说,你想我帮什么忙?”
姜绛看向瑰璐,“是替公主找一个人。就让公主自己说吧。”
闻言瑰璐放下茶盏,眼神示意姜绛聊表谢意,转而目光灼灼探究地看向褚枝,一双妩媚丹凤眼直视他的眼睛,“褚公子可有听闻过“木竹”这个名字?”
木竹?
褚枝一愣,这是自己多年前在外游历时的化名,再细细端详瑰璐的眉眼,终于回想起一点遥远的记忆。
心中的疑惑如拨云见日,霎时褪去。
怪不得自己适才初见这位妖界公主便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现在将记忆中另一张更稚嫩些的女孩面孔与瑰璐比对,褚枝不禁叹息,原来那时随手所救的女孩竟是妖界公主么。
他那时见她不敌妖兽即将丧命,不做他想直接施法将女孩救下。然后刚道出自己的化名又收到师兄弟们的传声,便匆匆赶去师兄弟们身边。
此后一晃经年,褚枝逐渐忘却了这件事。
只是不料当年的女孩竟找来了。
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褚枝从储物戒中取出束之高阁已有好些年的白玉面具,往自己脸上一盖,道:“公主要找的是这个“木竹”吗?”
这张白玉面具外形平整呈光滑曲面,盖住褚枝整张脸,只在眼部留有两个大小适中的眼孔。
瑰璐抬眸看过去,褚枝亦与她相望,那双点漆般黑亮的眼瞳倒映出她的模样,辽阔遥远、模糊超俗。
果然是他。
瑰璐在看到面具的瞬间眼眶湿润,一滴泪欲掉不掉,几欲上前又在原地徘徊,怎么也迈不出第一步。
多年夙愿一朝成真反而近乡情怯。
褚枝的声音从面具下闷闷传出,有些失真,“公主,我没想到还有再见到你的时候。”
瑰璐望着自己的救命恩人、面具大侠,指尖点在眼尾拭去那点泪渍,复而嫣然一笑,“木竹、不、褚公子,我找了你很多年。当年想对你说一句谢,只是你走的匆忙没来得及。”
“今日总算能再见你一面,亲口对你道声谢。褚公子,若你不嫌弃,我、我愿跟在你身边——”
“在下举手之劳,实在不值得公主时刻挂怀。”见瑰璐神情略显羞涩,眸中含情凝瞇,褚枝登时深感不妙,连忙开口打断。
“对公子而言是举手之劳,不值一提,可于我却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公子不愿,难道是嫌弃瑰璐吗?”
瑰璐说着泫然欲泣。她是明艳雍容的相貌,脸庞、脖颈上麦色肌肤紧致流畅,仿佛吸满了阳光精华,衬得她健康又有活力,现在作出梨花带雨的模样也不违和,反而有种别样风情。
“自然不是。只是男女有别,你又是妖界金尊玉贵的公主,褚枝实在德薄才鲜,不敢冒犯。”
瑰璐又道:“褚公子不必忧心。瑰璐只想回报一二,这也要分男女么?再者,公子是禹修长老亲传,旁人轻易不敢乱嚼咱们的舌根。”
她这样有理有据,满目真诚饱含期待凝视着褚枝。
褚枝果然举棋不定,不知所措。
他求助的目光投向置身事外,闲然看戏的姜绛,眼珠一转,示意姜绛说点什么。
姜绛看过热闹,给褚枝回了个安心的眼神,轻咳一声,“褚枝,公主说你在遇到她的秘境里曾与人同行,你可知那人手中也有疫种?”
瑰璐还在含泪的神情微微僵住,适才与褚枝相认一时激动,她竟忘了这事。
那时只想寻个借口留在姜绛身边,却没想到自己千思万想之人竟是姜绛友人,早知便另寻个由头了。
瑰璐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虽然她极力掩饰,但还是流露出些许异样。
被紧盯着她神情变化的其余三人尽收眼底。
姜绛大抵明白这事儿真假了,怕是瑰璐为了跟来找的借口,疫种的话……应当还是得从正炜那里着手。
予卿抿唇,轻飘飘睨过瑰璐,没作声,只是握着姜绛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这是那位妖皇的妹妹。
尽管心里相信姜绛心意,可予卿仍旧克制不住想到,是因为那个自己连名字也不想叫出之人,姜绛才会替她遮掩谎言么。
予卿垂眸,心里像是喝了一坛酸水,恨恨咬牙。
而褚枝心有疑虑,但毕竟知之甚少,还有些不明所以。
“我只与诸位长老门下的师兄弟们同行,再未邀过其他人。瑰璐公主怕是记混了。”
褚枝甚至体贴地帮瑰璐找了借口。
想到正炜既打算放人在自己身边,自己又有求于他,一时受制肘,不好撕破脸。姜绛便笑着顺水推舟,就此打住。
瑰璐也佯作歉然道,是她自己记错了。
之后几人都不在说话,予卿自顾自斟茶来饮,姜绛同瑰璐假意迎合、心照不宣,而褚枝茫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龃龉,有意找些话题又怕再引起瑰璐原先的念头,只好装聋作哑。
半响后褚枝才忖度着斟字酌句道:“过几日魔界有魔尊选拔的比试,你们要不要来看?”
若能多留几日,瑰璐求之不得,忙不迭答应下来。
姜绛笑笑:“好啊。”
他一应下,予卿自然也要跟着他,于是三人接下来的行程又有了着落。
晚上褚枝做东道主请他们用过晚膳,又给他们安排好客房,几人便散了,各自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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