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色u盘里的五年暗号

配电间的铁门在阮软背后重重拢，金属碰撞声在狭窄空间里炸出回音。她将渗血的掌心在门锁感应区，三道电子锁接连亮起红光。应急灯每隔十五秒一次，电缆里蒸腾出的机油味混着血腥气，在每一次呼吸间灼烧着气管。

U盘边缘的槽里，霍沉舟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暗红晶体。阮软蜷缩在配电箱后方，金属外壳的寒意透过单薄衣料刺进脊椎。当她的拇指擦过血迹，蓝光突然从接口迸发，全息投影在空气中展开密密麻麻的文件夹。

"2018.11.23 林伪造监控录像源文件"\

"2019.04.17 整形医院记录篡改前备份"\

"2020.09.08耳环调包现场监控修复版"

每个日期都是林晴制造证的时间点。阮软点开最近的视频，投影立即分裂成四个画面。左上角显示着五年前婚礼前夜的公寓卧室，她正对着梳妆镜试戴碎钻耳环，林雨晴的指尖"无意"碰倒了首饰盒；右下角却是公寓楼下的监控视角，霍沉舟的车急刹在雨幕里，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林秘书"。

"沉舟！那些设计稿真的不是我......"\

视频里的哭喊被踹门声拦腰斩断。林雨晴的细高跟穿透铁门中缝，钻戒摄像头折射的冷光正好打在阮软颤抖的睫毛上。

"你以为他为什么能活到现在？"门外的声音裹着蜂蜜般的黏稠，"要不是需要他当人形钥匙......"

全息投影切换到加密。阮软点开最后标注着今天的文件，霍沉舟苍白的脸填满整个视野。他躺在某个医疗舱里锁骨下方连着三根输液管，右手却固执地举着手机。剧烈晃动间，能看见他正在染指尖设置定时邮件。

"看耳环反光角度......"

这句话被剧烈的咳嗽打断。视频最后定格在霍沉舟突然睁大的瞳孔里，倒映着病房玻璃门外林雨晴的身影。配电箱突然爆出电火花。阮软扑向跳闸开关的瞬间，林雨晴的钻戒从缝缺口探进来，戒托内侧的微型激光发射器正在蓄能。"你逃不掉的。"高跟鞋跟碾磨着满地碎冰，"就像五年前那个U盘，最后不还是回到了我......"

全息投影突然弹出新邮件提示。霍沉舟设置的定时里，被包的碎钻耳环正在某个监控镜头下折射出异常光斑——那角度分明是博物馆安全通道的消防镜

铁门铰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阮软抓起绝缘胶带缠住门锁时，发现电缆沟里躺着半张被血浸透的博物馆导览图。霍沉舟的字迹在血迹下依稀可：

「喷淋启动后，耳环折射光路会指向......」

后半截字迹被新的血渍覆盖。雨晴的笑声突然切近，钻戒在铁门上烧出焦黑的洞。

"你了呢。"

阮软反手将U盘插入配电箱备用电源接口。整地下车库照明系统同时熄灭，只有她攥着的导览图边缘，被激光灼烧出的焦痕正巧圈住博物馆平面图的某个坐标。

应急灯再次亮起时，钻戒已经穿透门板。林雨晴的瞳孔在缺口处收缩成针尖大小，倒映着阮软正将碎钻耳环举向电缆沟里的铜线

"你确定要在这里同归于尽？阮软的指尖悬在裸露的火线上方，"毕竟霍太太的钻戒......"

她故意停顿半秒，看着那道激光光斑剧烈颤抖起来，"是用设计稿买的。"

全息投影跳出最后一段视频。五年前的霍沉舟冲进暴雨中的博物馆，手里攥着那枚被调包的耳环。而此刻配电间的铁门终于被踹开，林晴的尖叫与视频里他的声重叠在一起——

"所有摄像头都会记录反光轨迹！"

阮纵身入电缆沟的黑暗前，看见自己五年前的设计手稿正从林雨晴包里滑落。纸张边缘的渍晕染开一行小字，那是她每次交稿前都会写在的、只有霍沉舟知道的暗号。

电缆沟的拐角处，半带血的指纹印在消防栓开关上，形状与U盘凹槽里的血迹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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