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说完又咳出了血液。

“别，别说了，和和，这次...别再丢下我了，和和......”

话没说完，她的手突然松开了。 何景明惊恐地看着她的瞳孔扩大，呼吸变得几乎察觉不到。

病毒正在吞噬她最后的生命力，而他却无能为力，他只研究出防御和对轻度的病毒管用的疫苗。

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泪水混着她的血滴落在床单上。

他感觉自己一直都辜负她，他很想偿还，可是拿什么偿还。

窗外的月光突然变得惨白，照在林熙和渐渐失去血色的脸上。

何景明低头看着她腰间的纹身，那个曾经鲜活灵动的图案，如今和她一样，正在慢慢死去。

翌日，他迷迷糊糊醒来，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给房间创造出朦胧的感觉。

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天花板，起身看向林熙和，她已经死了，又一次离他而去。

他抱着她是尸体，尽管尸体是冰凉了，但他的心是炙热的，他想温暖她，可是要怎么温暖尸体？

他眼眶微红，闻着她剩下的最后气息，过了很久很久，他也不知道躺在床上多少个小时了，他想一直这样。

何景明上一秒还满眼猜忌，下一秒便窝在尸体怀里，显的无比讽刺。

他知道他该起身了，去做林熙和交代的所有事情。

何景明站在实验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死寂的城市。

街道上不再有往日的喧嚣，只有零星的幸存者蜷缩在阴影里，像濒死的兽，等待着命运的终结。

病毒的肆虐让世界陷入疯狂，而唯一能终结这一切的，是他手中的疫苗。

他低头看着掌心里那枚小小的银色芯片，芯片里储存着病毒的最终破解代码，只要启动全球传播程序，疫苗就能在48小时内覆盖所有幸存者。

可这原本不是他的计划，他曾经想看着世界燃烧。

病毒爆发初期，他冷眼旁观，甚至暗中推波助澜。

他恨这个世界，恨那些背叛、利用、抛弃过他的人。

他本可以独善其身，带着疫苗躲进最后的净土，任由人类自生自灭。

直到她死在他怀里，她的血染红了他的衬衫，她的手指攥紧他的衣领，她的声音虚弱却固执。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她回来找他，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质问，而是为了阻止他彻底坠入深渊，也是为了拯救他。

何景明抬手，按下控制台的启动键。

“全球疫苗投放程序，启动。" ”

机械女音冰冷地回应：“确认执行？此操作不可逆。”

他闭了闭眼，脑海里闪过林熙和最后看向他的眼神——温柔、释然，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确认。”

下一秒，全球范围内的信号塔同时亮起，无人运输机从基地升空，数以亿计的疫苗药剂被投放进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水源净化系统自动混入抗体，空气传播装置将解毒因子散入风中。

世界正在被拯救。

何景明缓缓低下头，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已经失去作用的银色芯片，低声说了一句：“林熙和……这次，我没让你失望，希望你能看到”

过了几小时，沐刈知道了这件事情，连忙去实验室找何景明，但是却忽略了跟在后面的江晚吟。

看到何景明迷途的坐在实验室的地上，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沐刈走上前：“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本来好好的毁灭世界呢！怎么现在不干了！”

何景明眼睛里充斥着泪水抬头看向他：“对，不想干了，以后就这样吧。”

沐刈感到很不对劲，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如此的何景明了，上次还是林熙和死的那会：“你怎么了？为什么？”

“林熙和死了，再一次死在了我的怀里，她不想让我毁灭世界，我不干了。”

沐刈听懂了他的话，最重要的事，他知道了苏暖就是林熙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有些愧疚又有些虚心的说：“那她有没有跟你说，那时候死的时候的事情。”

“她说那次死，跟我没关系，说我也是被骗了，呵，你说怎么可能没有关系。”颓废的说。

沐刈也有些瞒不下去了，他没想到林熙和居然没有说出来，是他小人之心了。

他蹲下来，面向何景明：“其实那次确实你被骗了。”

何景明听到他说的话，眼睛里好似又有几许星光：“你说什么？被骗？”

“那次，是何盛交代我的，我一直是他的人，对不起，骗了你。”

“我在高楼时，第一次射击的就是林熙和。”

这些话每字每句都像是晴天霹雳一样，震响了何景明。

“你在骗我吗？逗我玩？”

沐刈低下了头，有一次说了对不起。

何景明立刻站起身，掏出枪对准了他：“你竟然骗我？你还骗了我这么多年，你还杀死了我最爱的人！凭什么！”

几乎是喊出来的，字字诛心，现在的沐刈站起身了，现在的他除了说对不起，唯一的就是一命换一命了。

沐刈的心脏对准枪口，闭上了眼睛，微笑：“现在怎么办？只能一命换一命了，来吧何景明。”

突然，江晚吟出现，挡在了沐刈面前，他感觉一阵风来过，睁开眼睛就看到江晚吟在自己身前，想要为自己挡住枪口。

江晚吟：“他也不是故意的，他也是被你姥爷逼的！”眼睛里流出泪水，显得十分可怜。

沐刈焦急：“你在干什么！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快走！”

“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了，这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既然这样，那我就替沐刈吧，他杀死我，换他一命，好吧？”江晚吟对何景明说，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眼神十分坚定。

沐刈推开她：“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谁需要你啊！谁在意你啊！你快滚！”眼眶红的像兔子，强忍泪水说着狠话。

江晚吟了解他，知道他说的都是为了让她打消念头，但是不可能。

她拉过抢，对准心脏：“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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