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顾氏集团顶楼的玻璃幕墙,顾沉盯着桌面上的医疗记录,指节因用力攥紧手机而泛白。纸张上密密麻麻的检测数据仿佛化作利刃,将他三年来的固执与偏执剜得鲜血淋漓——云知意心脏功能衰竭的诊断日期,赫然是林薇回国的那周。
"现在,顾总要怎么选?"云知意倚在门框上,苍白的脸上挂着冷笑。她脖颈处的纱布被冷汗浸透,隐约露出昨夜与林薇争执时留下的抓痕。落地窗外,乌云压城,闪电将两人的影子割裂成破碎的光斑。
顾沉喉结滚动,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他想起昨夜在书房,云知意颤抖着递来的药瓶,想起她眼底从未有过的绝望。而此刻,手机屏幕上林薇发来的最后通牒还在闪烁:"阿沉,你只有十分钟。"
"我不会让她伤害你。"他突然起身,抓起车钥匙就要冲出门,却在玄关被云知意拦住。女人赤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晃了晃手机:"我刚报警了,故意杀人未遂,够林薇坐十年牢。"
顾沉瞳孔骤缩:"你——"
"嘘。"冰凉的指尖抵住他的唇,带着消毒水的气味。云知意仰头看着他,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珠:"当年婚礼夜,我在暴雨里等了你三个小时。"她的声音突然哽咽,"这次,我跟你一起去。"
废弃天台的铁门被狂风撞得哐当作响,铁锈混着雨水滴落。林薇穿着单薄的白裙站在边缘,黑发被风吹得凌乱,腕间的翡翠镯子泛着诡异的光。当顾沉与云知意的身影出现时,她先是露出惊喜的笑容,转而在看清云知意的瞬间扭曲了表情:"你怎么还没死?!"
云知意举起录音笔,红色指示灯在黑暗中格外醒目:"继续说,刚才那句警方会很喜欢。"她的高跟鞋碾碎满地玻璃碴,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或者,解释一下顾氏海外账户那笔五千万的转账?"
狂风掀起林薇的裙摆,她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你以为赢了吗?顾沉书房第三个抽屉..."她的目光转向男人,眼神里满是疯狂,"打开看看,你最宝贝的白月光,到底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顾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想起昨夜搜查林薇房间时,那个始终打不开的加密抽屉,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的遗嘱复印件不翼而飞。而此刻,云知意已经掏出手机,调出恢复的监控画面——画面里,林薇戴着白手套,正在书房翻找文件。
"还有这个。"云知意点开一段音频,林薇与竞争对手的对话在暴雨中回荡:"只要顾沉破产,我就能名正言顺接手顾家..."她突然靠近,压低声音:"你以为当年你父亲的车祸,真的只是意外?"
林薇踉跄着后退半步,高跟鞋险些踩空。她望着顾沉逐渐猩红的双眼,突然从裙摆里掏出一把匕首:"既然得不到,那就一起去死!"寒光闪过的瞬间,云知意猛地推开顾沉,锋利的刀刃划过她的手臂,鲜血溅在锈迹斑斑的铁栏杆上。
"云知意!"顾沉的怒吼混着雷鸣炸响。他扑过去抱住摇摇欲坠的女人,却听见林薇癫狂的笑声:"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一个替身..."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远处传来警笛声,红蓝警灯穿透雨幕。
云知意靠在顾沉怀里,强撑着举起手机:"林薇,你漏了一件事。"屏幕亮起云端备份的文件,正是顾氏集团核心技术的转让协议,"你以为删掉服务器的数据,就能毁掉证据?"
林薇的表情彻底崩溃,她转身就跑,却在天台边缘被绳索绊倒。顾沉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腕,却听见云知意撕心裂肺的喊声:"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林薇露出最后的狞笑,另一只手狠狠扯住顾沉的领带。两人同时向悬崖坠落,云知意毫不犹豫地扑过去,用尽全力拽住顾沉的手。暴雨冲刷着三人,她感觉手臂的伤口裂开,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松手!"顾沉抬头看着她,眼中满是绝望,"你会被拖下去的!"
云知意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肉:"顾沉,这次换我告诉你——"她的眼泪混着雨水落下,"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探照灯的光束穿透雨幕。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云知意听见顾沉沙哑的哭喊,感觉到他将自己紧紧护在怀里。而林薇的咒骂声逐渐远去,消失在狂风暴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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