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还残留在鼻腔,云知意从混沌中醒来,手腕传来的金属凉意让她瞬间清醒。雕花床头的银质手铐泛着冷光,将她禁锢在铺着真丝床单的大床上。透过虚掩的门缝,她看见顾沉跪坐在监控屏前,数十个画面实时播放着别墅每个角落,而最大的那块屏幕,正聚焦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关不住我。"她晃了晃手铐,金属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监控喇叭突然传来沙哑回应,带着未愈的咳嗽:"我关的是我自己。"顾沉缓缓转头,眼下浓重的青黑几乎要坠到颧骨,心口的蓝色电流已经蔓延至脖颈,像蛛网状的裂痕爬满苍白的皮肤。
记忆闪回二十四章的催眠室,他为了唤醒她不惜透支芯片能量。此刻男人的西装皱巴巴地挂在身上,领带歪斜,露出锁骨处新添的针孔——那是注射抑制剂留下的痕迹。云知意突然注意到他脚边散落的药瓶,标签上"心脏衰竭急救药"的字样刺得她眼眶发疼。
"为什么?"她扯动铁链,床头的雕花被磨出细微的划痕。顾沉却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破碎的温柔。他举起平板电脑,屏幕上是二十年前实验室的结构图,红色标注的位置正是云知意记忆中藏着芯片核心的密道。
"自毁装置启动需要双人验证。"他的指尖抚过屏幕上的符号,"我的生物特征只能撑到明天婚礼——"他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平板电脑上,"而你,必须活着见证一切结束。"云知意这才发现,他身后的墙上贴满照片——从十二岁的她到昨夜昏迷的模样,每一张都标注着精确到分钟的时间。
当云知意试图用床头的花瓶砸开手铐时,监控突然切换画面。顾沉的声音带着警告:"别浪费力气,那些瓷器是用防弹玻璃特制的。"他转动轮椅靠近房门,露出左腿上的支架——为了防止自己失控冲向她,他竟提前弄伤了自己。
午夜的月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房间,云知意翻找着枕头下的暗格。当她拆开枕套,三样东西掉落在床单上:一把锈迹斑斑的精神病院钥匙、一张边缘卷曲的涂鸦——五岁的她用蜡笔笨拙地画了两个牵手的小人,还有一张染血的婚礼请柬,日期赫然写着"2024年10月25日"——正是明天。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隐藏剧情触发!顾沉的终极计划与精神病院有关!" 云知意的指尖抚过请柬上的烫金花纹,记忆闪回三年前的婚礼夜。那时的顾沉冷着脸将她丢在暴雨中,而请柬内侧用钢笔写着小字:"对不起,我只能用这种方式保护你"。
她突然冲向房门,手铐在手腕勒出红痕:"顾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话未说完,整栋别墅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监控屏上,林薇的残余党羽正持枪突破庄园防线,而顾沉对着对讲机下达指令:"启动B方案,不惜一切代价拦住他们。"
"跟我来。"顾沉撞开卧室门,轮椅碾过满地狼藉。他将云知意推进密室,暗格里整齐码放着数十箱抑制剂,还有一件雪白的婚纱——正是三年前被雨水浸透的那一件。"穿上它。"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颤抖,"婚礼按计划举行,你是唯一的见证人。"
云知意突然抓住他的衣领,看着他逐渐透明的瞳孔:"你根本没打算活着离开对不对?自毁装置需要两个人同时验证,而你......"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他肩膀,"早就把自己当成了祭品!"
顾沉突然吻住她,带着血腥味的吻霸道而绝望。他扯开衬衫,心口的疤痕已经蔓延至咽喉,蓝色电流如同活物般跳动:"从父亲纵火的那天起,我的命就不属于自己。"他将精神病院钥匙塞进她掌心,"但你可以,拿着这个去地下室,那里藏着......"
警报声骤然尖锐,枪声穿透别墅外墙。顾沉猛地将她推进密道,厚重的石门缓缓关闭。透过缝隙,云知意看见男人举起手枪,对着监控露出最后的微笑:"活下去,云知意。这次,换我为你挡住所有黑暗。"而她攥着涂鸦和钥匙,听着密道深处传来的机械轰鸣——那是倒计时的声音,也是他们命运的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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