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翊倾瞳孔微缩,喉间滚动咽下反驳的话语。顾麟澈指尖摩挲扇骨末端缠着九股银丝,银丝间缀着数十颗赤色玛瑙,每颗都刻着死囚的生辰八字,此刻在他指腹下微微发烫,似在燃烧着亡魂的怨咒,忽然轻笑出声,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冷意
顾麟澈:行!不等了
他猛地直起身,龙袍扫过榻边案几,震得青铜香炉中的香灰簌簌而落
#顾麟澈:你好好准备准备,不可轻举妄动。若敢坏了朕的全盘布局……
折扇挑起喻翊倾的下颌,帝王眼底猩红翻涌
顾麟澈:本朝最锋利的铡刀,正缺新鲜血肉开刃。
……
暮色浸透宫墙时,内务府总管尧元化捧着檀木匣伏在御书房内,额间冷汗将青砖洇出深色水痕:“启禀皇上,今日整理库房时发现前朝青花瓷瓶,釉色莹润......”话音未落,顾麟澈猩红的眼眸从奏折上抬起,”话音未落,顾麟澈猩红的眼眸从奏折上抬起,名为麟渊的折扇“啪”地展开。
#顾麟澈:赏给白答应吧
内务府总管尧元化他又呈上另一只雕花长匣:“雪国今晨进贡的斩月刀,陛下你看……”帝王指尖旋转火麒麟首的折扇,他盯着刀鞘流转的幽蓝暗光,想起三日前江霓月说过他喜欢宫外温柔的他,找他给银子的画面,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澈动心了
顾麟澈:赏给逍遥妃吧
入夜,宫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将长廊照得明明灭灭。太监周宁海躬着身子,轻声道:“皇上,敬事房的人来了。”顾麟澈头也不抬,随手翻了翻案上的奏折。周宁海又小心翼翼地问:“是否传召?”
#顾麟澈:传进来吧!
顾麟澈终于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眉心。他看着敬事房太监呈上来的绿头牌,指尖在江霓月的牌子上短暂停留,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移开。目光扫过众多牌子,最终停留在独孤沁的牌子上。独孤沁入宫多年,却深谙后宫生存之道,向来安分守己,从不给他添乱。他抬手示意,嗓音低沉:
顾麟澈:独孤沁吧
独孤沁在自己宫里沐浴更衣,氤氲水汽中,她褪去繁复宫装,将珠翠尽数摘下。铜镜前,她不着寸缕,任由宫女用浸了玫瑰花瓣的温水擦拭身体,又细细抹上一层苏合香油,暗香萦绕间,取过那袭专为侍寝所制的蝉翼纱衣。
纱衣轻薄如雾,半透明的料子裹在身上,隐约透出莹润肌肤,领口与袖口绣着金线缠枝莲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她披上一件素色薄锦缎外袍,在太监的搀扶下登上步辇。当软轿行至养心殿偏殿,独孤沁被抬入寝殿,褪去外袍,只着蝉翼纱衣躺卧在龙床之上,薄纱下的身形柔美朦胧,静候帝王到来
一夜春宵值千金,露水情缘深似海。帷幔轻摇,一室旖旎涟漪,辗转至天明。待晨光透入窗棂,顾麟澈已恢复帝王威仪,独孤沁垂眸敛去眼底复杂神色,被宫人搀扶着离开养心殿。此后月余,宫闱表面风平浪静,唯有敬事房的绿头牌记录着帝王零星的恩宠。
一月有余后
御书房里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顾麟澈将奏折重重掷于案上,紫檀木桌面发出闷响:
#顾麟澈:隐渊
声落刹那,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自梁上旋落。玄色劲装紧贴着棱角分明的身躯,衣料上暗绣的鎏金云纹随动作若隐若现,勾勒出劲瘦腰肢与暴起的肌理线条。那人腰间悬着鎏金吞口的软剑,面罩下露出的半张脸冷硬如刀削,眼尾斜挑着一道暗红刺青,衬得琥珀色瞳孔愈发凛冽如鹰隼。他单膝跪地时,靴上镶嵌的黑曜石与青砖相撞,溅起细碎火星。
“属下在。”沙哑嗓音像是裹挟着寒铁淬炼的冷意,周身散发出的肃杀之气,让殿外守值的太监不自觉后退半步。这影渊乃顾麟澈耗时三载亲自训练的暗卫之首,曾单枪匹马潜入敌国刺探军机,也在暴雨夜以一人之力斩杀十八名刺客,如今隐于暗处,早已成了朝堂上下闻之色变的存在。
顾麟澈神色冷峻,凝视着影渊,缓声道
顾麟澈:查查今年参加文举和武举的人,哪些和朝中大臣没有联系。
影渊应道:“属下领命。”言罢,他身形一闪,便如同暗夜中的鬼魅般消失在御书房,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
数日后,影渊再次现身御书房,他呈上一份密折,上面详细记录着所有参加文举、武举之人的背景资料,以及他们与朝中大臣的关联。顾麟澈接过,逐字逐句审阅,当看到某些名字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似是找到了制衡朝堂的关键棋子 。
顾麟澈将密折收进暗格,指尖叩了叩桌案
#顾麟澈:小安子
候在殿外的小太监立刻小跑着进来,尖细嗓音里带着讨好:“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顾麟澈:随朕去御花园走走
青石路上,顾麟澈负手而行,小安子亦步亦趋跟着,转过九曲回廊时,前方假山后传来环佩叮当声,一抹鹅黄身影自月洞门盈盈而来——明常在江明姝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步伐轻晃,芙蓉面不施粉黛却透着盈盈水光,藕荷色襦裙上绣着缠枝玉兰,裙裾扫过青石板,留下淡淡香风。她望见顾麟澈便要行礼,朱唇微启唤出一声“皇上”。
顾麟澈却只抬了抬手,目光掠过她发间新簪的并蒂莲,忽然转身往西侧走去:
#顾麟澈:去练武场
练武场上,顾麟澈旋身挥出一记枪花,赤焰长枪在日光下划出璀璨弧光,枪缨如赤焰翻卷。他身姿矫健,长枪舞动间带起猎猎风声,忽而横扫如惊涛拍岸,忽而直刺似雷霆贯日,尽显帝王英武之气。
忽而手腕一抖,长枪稳稳钉入地面
正练得酣畅时,小太监小安子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跪在一旁:“皇上,皇后娘娘求见!”顾麟澈的扇势猛地一顿,折扇重重拍在掌心,惊起一阵闷响。他微微喘息,抬手擦去额间的汗水,眼神晦暗不明,沉声道
#顾麟澈:宣
说罢将长枪随意抛给一旁的侍卫,皇后阮晚晚进来
顾麟澈倚着练武场朱柱,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掌心。皇后凤冠上的东珠随着步伐轻晃,行礼时环佩叮当,朱唇微启:
阮晚晚:皇后:臣妾见过皇上。
#顾麟澈:梓潼来所为何事?
皇后直起身,面上带着端庄笑意:
阮晚晚:皇后:中秋佳节将至,今岁又添了不少新姐妹。臣妾想着,该早些定下宫宴章程,也好让新人凑凑热闹,讨皇上欢心。
她抬手示意宫女呈上红绸封边的册页,
阮晚晚:皇后:这是各宫拟定的节目单,还请皇上过目。
顾麟澈指尖摩挲着扇骨上镶嵌的猫眼石,九节纯金扇骨开合间泛着冷冽的光晕,扇面以玄色云锦为底,金线绣着腾云驾雾的五爪金龙,龙目处镶嵌着两颗鸽血红宝石,随着动作流转出妖冶的光芒。他将折扇抵在唇边轻笑一声:
#顾麟澈:难得梓潼如此上心。
顾麟澈:依梓潼所言,也趁此机会将她们位分都升一升。新入宫的总要给些体面,旧人守规矩的,也该有赏赐。
皇后闻言眸光微亮,福身谢道:
#阮晚晚:皇后:皇上圣明。如此一来,倒显得后宫和睦,其乐融融了。
暮云四合,更鼓初响,宫墙内外渐次燃起羊角灯。顾麟澈踏着满地碎金般的光影回到养心殿,铜鹤香炉中龙涎香萦绕不去,案头早已摞起尺余高的奏章。他解下玄色大氅随手抛给宫人,纯金折扇“唰”地展开,扇面五爪金龙在烛火下泛着猩红冷光,朱批如血般落在各省急报上。
梆子声敲过三下,更漏滴答作响。小安子哈着腰蹭到御案旁,声音低得像蚊子哼:“皇上,戌时三刻了......敬事房的公公们捧着绿头牌,已在殿外候了快两炷香。”顾麟澈笔下一顿,狼毫在宣纸上洇出墨团,他盯着墨迹冷笑一声,折扇重重拍在案头:
顾麟澈:传
顾麟澈的指尖在青玉牌上逡巡,烛火将他眼底的猩红映得愈发浓烈。当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田清蘅”取自“杜若蘅芜”的清雅意象;三字时,殿外忽起一阵穿堂风,将案头奏折卷得哗哗作响。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抹笑意却未达眼底:
#顾麟澈:就她了
太监躬身领命,匆匆退下传旨。夜色如墨,宫道上她乘软轿悄无声息地朝着养心殿而来,轿中田清蘅皆是神色忐忑,十指绞着裙裾。抵达养心殿偏殿后,她被轻柔地扶下软轿,褪去外裳,身着薄如蝉翼的寝衣,躺卧在铺着云锦的龙榻之上,紧张地等待着帝王的到来。
殿外烛火摇曳,顾麟澈手持纯金折扇,缓步踏入偏殿。扇面上的五爪金龙在烛火映照下似要腾飞,他眸光扫过榻上的那一道身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难明的弧度。随着殿门缓缓闭合,烛火忽明忽暗,一室旖旎。一夜春宵值千金,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交叠的锦被上,渐渐染上了朦胧的暖色 。
晨光刺破薄雾,铜铃在檐角轻晃。顾麟澈由宫人伺候着换上明黄龙袍,纯金折扇别在腰间,愈发凌厉,抬脚迈向金銮殿
“吾皇万岁万万岁!”群臣拜倒的声浪如山呼海啸,青石板都微微震颤。
顾麟澈:众爱卿平身
他抬手示意,冕旒随之轻响。
群臣:“谢皇上”
顾麟澈往龙椅上一坐,折扇敲了敲扶手
#顾麟澈:科举考试进行得如何了?
礼部尚书与吏部尚书同时出列,前者捧着象牙笏板躬身道:“回皇上,科举已入最后阶段,文试武试皆已通过层层选拔,暂定五日后进行殿试,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顾麟澈:按这个办
#顾麟澈: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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