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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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山河为棋,情作劫数

二公主这一风波,太后一现,以凤驾威压震慑众人。自此,再无人敢将江霓月与事端牵扯。经此一劫,江霓月望着低眉敛目的春芽,终究发落她去了别处宫室。

而相反,素月本是江霓月生母楚玉姝身边的贴身侍女,自小拨来侍奉她长大,多年来谨守本分。她是这么在心里想的,素月匆匆奔至内室,大嗓子一喊把她吓了一跳微颤:"小姐,皇上体恤娘娘,主母和表少爷此刻正在殿外候着,可要前去相见?"檐角铜铃轻晃,惊起阶前栖雀,素月屏息侍立,望着江霓月执卷的手微微一顿。

话音未落,江霓月惊得手中白玉花滑落,抬眼嗔道:

江霓月:鎏金月华裙:小丫头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平白吓我一跳

素月抿唇轻笑,指尖绞着帕角道:“哪有!素月才不像那春芽鬼鬼祟祟,故意害自家主子。分明是小姐想着事儿太出神,连素月唤了三声都没听见”

江霓月佯怒挑眉

江霓月:鎏金月华裙:你呀!越来越没有规矩

素月吐舌扮个鬼脸,忽而正色屈膝:“反正你也不会责怪我的。小姐知道的,素月既离了主母身边,便只认着要把你周全到底。”

江霓月闻言整个人怔在原地,烛光映得她眼底泛起涟漪——她从未想过,这自幼相伴的小丫头竟将自己看得这般重。恍惚间,她在殿前失仪那一幕又在眼前翻涌:帝王寒声喝止,金口玉言落下惩戒旨意,在养心殿刑场三十杖刑杖仿佛还带着刺骨寒意。她猛地摇头驱散回忆,指尖抚过素月鬓边的绢花,涩然笑道:

江霓月:鎏金月华裙:可是你也会长大,总要寻个好郎君。哪能一辈子困在这宫墙里陪着我?我这辈子困在这方寸之地,虽不能嫁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君……

素月见她神色黯然,似乎甜甜一笑:"小姐,跟你说实话,我本是主母从小的陪嫁丫头,后来她特意将我拨来照顾你。主母说过,江家女儿哪怕进了宫,身边也得有个知根知底的人护着。"她抬眼望着窗棂外摇曳的竹影,声音里浸着执拗,"宫里的规矩是女子及笄便要婚配,可素月早就求了主母,此生绝不离小姐半步。春芽背叛你的时候我就在想,若有一日真有人要拆散我们,我便学那戏文里的义仆,撞死在宫门前也要护你周全。"

江霓月眼眶微热,忙伸手点了点素月的额头,强笑道:

江霓月:鎏金月华裙:你这……

江霓月:鎏金月华裙:下次少看什么杂七杂八的话本,莫要再说这些不吉利的。好好好,咱们出去透透气。

言罢起身整了整裙摆,素月乖巧地点了点头,快步上前替她撩起湘妃竹帘,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两人并肩走在雕花回廊上,廊下宫灯投出斑驳光影。江霓月忽觉前方转角处有道似曾相识的身影,抬眸望去,果然见楚玉姝与戚凡正立在太湖石旁低语。夜色中,楚玉姝的身影让她骤然想起生母——那是北凛国傲骨天成的公主,与忘墟国缔结血脉同盟远嫁而来。生母善骑射,能执卷论兵法,银甲披身时连北境铁骑都要尊称一声“银凰将军”,腕间那对寒铁护腕,至今还锁在江霓月的妆奁深处。

楚玉姝抬眼望见江霓月,款步走近,红衣翻飞间带起一阵飒爽之风。她抬手替江霓月拂开鬓边碎发,腕间寒铁护腕与红衣形成鲜明对比:

楚玉姝(江母):西宝

江霓月福身行礼,嗓音带了几分急切:

江霓月:鎏金月华裙:娘亲,为何突然入宫?

楚玉姝(江母):皇上‘体恤’咱们母女,着你表哥随我入宫探视,可实际上,实则西北三州至今未入版图,朝廷军报一日八急,你父亲又要披挂出征了。

江霓月面色骤变,低声道:

江霓月:鎏金月华裙:这样啊,皇上准备出手了吗?可这不是说西北三州已经被太祖皇收回了吗?

楚玉姝闻言冷笑,红衣随动作翻涌如焰

楚玉姝(江母):胡说八道!一派胡言!你太祖爷早年随开国皇帝征战时亲口说过——太祖皇名唤秦礼炎,本是景朝异姓王。那昏君苏昼沉迷酒色、暴敛无度,逼得百姓易子而食!你太祖爷率三千铁卫夜叩宫门时,皇城护城河都被苛捐杂税的白骨填满了!

楚玉姝(江母):太祖皇英武盖世,却教出个昏聩无能的二世皇帝,白白折损了初代基业。

江霓月:鎏金月华裙:所以娘亲至今为止,西北三州,还没有归入版图。

楚玉姝(江母):当年太祖皇上秦礼炎平定中原后,原打算西征收复失地,却因旧伤复发在廖门关驾崩。后来二世皇帝登基,可结果他也是个昏聩,放任西北豪强拥兵自重,更有塞外部族虎视眈眈。如今三州名义上尊忘墟国为正统,实则各自为政,铸私钱、养私军,连赋税都只象征性上缴......

楚玉姝(江母):皇上此次征兵,怕是要学太祖皇‘攘外必先安内’,先平西北内乱,再拒塞外铁骑。只是这一仗,少不得要血流成河了。

江霓月望着母亲凝重的神色,轻声问:

江霓月:鎏金月华裙:娘亲,西北三州如果一天不收回,又会怎么样?

楚玉姝(江母):西北三州,雄踞丝路要冲,掌控着半壁江山的盐铁茶马命脉。若长久游离在外,非但国库岁入骤减三成,更如在腹地深埋三柄利刃——外敌来犯之际,他们可作内应;藩王心怀异志之时,亦能以此为根基割据一方。如今,我朝已至景朝帝仁第四代皇帝之手,太祖皇当年立下的赫赫威势渐趋消弭。而三州豪族暗中与塞外部族通商,购置军械,壮大实力。若放任这般态势蔓延,待其羽翼丰满,日后必成尾大不掉之势。想当年,二世皇帝失了民心,天下动荡;如今若再失去西北,这千辛万苦打下的江山,恐怕也将摇摇欲坠……

楚玉姝(江母):(她话音一顿,摸了摸小女儿的头)恐要重蹈前朝覆辙了。

楚玉姝(江母):还有,如今圣上虽开辟盛世,可西北一日不收回,暗流便永不停歇。那三州豪强表面臣服,暗中却与各方势力勾连。圣上手段狠厉,岂容卧榻之侧有人酣睡?他若动怒,便是血流成河。

楚玉姝(江母):西北三州地势险要,若有人据守作乱,凭圣上的性子,定会亲自率军出征。他向来手段果决,一旦动了杀心,三州怕是要生灵涂炭。可若久攻不下,这盛世之名也会蒙尘,朝中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怕是要趁机生事。

楚玉姝(江母):如今的局势,就像绷紧的弓弦,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圣上虽精通权谋,可西北之事太过棘手,稍有差池,这盛世江山,恐将风云变色。

江霓月攥紧衣角,声音发颤:

江霓月:鎏金月华裙:可皇上那么恐怖……

楚玉姝(江母):糊涂!若皇上不狠,如何镇得住这四分五裂的江山?西北三州看似纳贡称臣,实则私铸兵器、圈养死士,更与塞外狼子歃血为盟。他们把持着丝路命脉,截留税银、阻断商路,三州之民只知州牧不知天子!没有西北,就跟面前前面跟你说过的,便缺了半壁粮仓与盐铁要塞,更失了抵御外敌的天然屏障。如此一来,北疆铁骑可长驱直入,南疆藩王亦会蠢蠢欲动。这天下,不过是金玉其外的空壳!

楚玉姝(江母):太祖皇打下的基业,二世丢了半壁,三世又是个昏庸无道的,无能的跟什么一样。如今若不是圣上铁血手段,杀权臣、整吏治、暗蓄兵力,这江山早被各方豺狼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楚玉姝忽而放缓神色,伸手轻轻摩挲女儿鬓角,寒铁护腕擦过发丝发出细碎声响:

楚玉姝(江母):你当这‘死神’之名是白得的?若圣上不够狠厉,如何震慑心怀不轨之徒?他若不恐怖,又怎么守得住自己在意的人?

楚玉姝(江母):这天下从来都是虎狼环伺,朝堂之上刀光剑影,后宫之中暗箭难防。唯有手段狠辣、权势滔天,才能护住想护之人周全。西北未平,强敌在外,若圣上心慈手软,莫说江山不稳,只怕连心爱之人的性命,都护不住。

江霓月若有所思,低声道

江霓月:鎏金月华裙:那就如刚才母亲说过的皇上准备学太祖皇‘攘外必先安内’,先平西北内乱,再拒塞外铁骑。

楚玉姝(江母):(郑重地点头,指尖抚过她脸颊)正是如此。西北豪强与塞外勾结,若不趁早拔除,内外夹击之下,这江山危矣。圣上虽手段狠厉,却绝非莽撞之人。他暗中筹谋多年,此次出兵怕是早已成竹在胸。只可惜,这一仗打起来,又不知要有多少儿郎埋骨他乡......

话音未落,远处忽有更鼓声传来,沉沉夜色中,平添几分肃杀。

江霓月:鎏金月华裙:(咬了咬唇,眼底浮起担忧)娘亲,这一次父亲挂帅出征,那皇上也会御驾亲征吗?

楚玉姝指尖顿在女儿肩头,寒铁护腕映着廊下残灯,泛出冷冽的光。她望着远处巍峨宫阙,猩红裙裾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楚玉姝(江母):圣上素以狠绝著称,西北战事关乎国运,他岂会轻易假手于人?当年太祖皇上便是亲自挥师平定中原,如今这第四代帝王......(她声音渐冷)怕是更要以血立威,让天下人看看,敢与皇权作对者,是何等下场。

江霓月与楚玉姝正说得凝重,忽听廊下传来一声清咳。戚凡立在太湖石旁,墨色衣袍被风吹得微微鼓起,俊朗面容上挂着无奈笑意:“玉姝姑母,你是把我忘了吗?”他上前两步,折扇轻点掌心,“自方才起,姑母只顾着与表妹说家国大事,倒将我这活生生的人晾在一旁,可是我这表兄当得太没存在感了?”话音带着三分调侃,却难掩眼底对局势的关切。

楚玉姝(江母):哈哈哈

楚玉姝闻言轻笑,眉眼间却凝着挥不散的霜色,她转眼望向女儿,指尖抚过江霓月发间的一缕头发:

楚玉姝(江母):好了,时辰不早,母亲也要走了。

楚玉姝(江母):此番你父亲出征,皇上也会亲率大军压阵刚才母亲说过……西宝,可愿去城门送送?

夜色渐浓,母女二人并戚凡行至朱雀门前。忽闻远处传来闷雷般的战鼓声,由远及近震颤着大地。朱红城门缓缓洞开,万千火把如赤色流萤划破夜幕,玄甲骑兵踏着整齐的步伐鱼贯而出,长枪如林,铁甲映月,竟将沉沉夜色都撕开一道银亮的口子。

玄金绣龙的战马踏过朱雀桥,皇上折扇轻叩掌心,声如寒玉裂冰:

顾麟澈(御驾亲征):西北三州割裂已久,百姓望王师如大旱盼甘霖!今日朕亲率虎狼之师,不收复疆土、不斩尽逆贼,誓不还朝!

他猛地挥扇指向天边残月,万千火把随之一齐高举

顾麟澈(御驾亲征):凡阻挡一统者,皆是乱臣贼子!凡敢犯我山河者,纵远必诛!

顾麟澈(御驾亲征):记住,如今的天下 姓顾

江霓月望着城楼下那抹耀眼的玄甲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揪紧裙裾。前不久在养心殿失仪被拖走的画面骤然浮现,耳畔又响起他最后那句带着沙哑的质问:“你当真不爱朕了?”当时她冷硬地吐出“不爱”二字,此刻却只觉心口发紧。

江霓月披散的长发在风中狂舞,銮金月华裙沾满灰尘,她踩着城门斑驳的石阶,层层向上狂奔。心里的害怕,却抵不过胸腔里翻涌的慌乱。刚到城楼转角,两名执戟侍卫猛然横枪拦住去路,甲胄碰撞声惊破了城外的喧嚣:“娘娘止步!王师出征,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话音未落,楚玉姝猩红裙裾扫过青石板,寒铁护腕擦过侍卫枪杆发出刺耳声响。她凤目微眯,眼底寒意如腊月深潭:

楚玉姝(江母):睁开狗眼!这是圣上心尖上的人!你们当这拦的是寻常宫嫔,还是挡了圣上的姻缘?

江霓月跌跌撞撞冲至城楼边缘,忽被震耳欲聋的鼓声撞得脚步踉跄。下方校场中,鼓手们高举鼓槌,三击鼓面——初击如闷雷滚过荒原,二击似暴雨倾盆而下,三击时鼓点如万马奔腾,震得城楼青砖簌簌作响。

楚玉姝按住她颤抖的肩膀,寒铁护腕映着跳动的火把:

楚玉姝(江母):月儿,听娘亲跟你说,自古王师出征,三鼓而进。初鼓振作士气,二鼓严明军纪,三鼓便是冲锋陷阵的死令!(望着下方玄甲如龙的阵列,声音混着鼓点愈发铿锵)鼓声如军令,一响振人心,二响断退路,三响后——不是敌死,便是我亡!

楚玉姝(江母):听着!三鼓过后再击长擂,便是全军开拔之时!你父亲与圣上一旦出城,再难相见!(她将人往前一推)还愣着作甚?去!莫等鼓声停了才知后悔!

话音未落,第四声鼓如裂帛般撕开夜空,震颤的鼓面惊起城楼上的寒鸦。远处玄甲骑兵的马蹄已开始躁动,扬起的尘土混着未散的鼓声,在月光下翻涌成血色的雾。

她拼命冲上城门楼顶上

江霓月:鎏金月华裙:陛下

战鼓震颤着朱雀桥的青石板,皇帝望着扑来的月华裙身影,玄甲下的指尖骤然收紧。他忽然张开双臂,真龙纹护腕在月光下划出凌厉的弧光,将跌撞的她狠狠拽进怀里。铁刃般的护肩硌得江霓月生疼,却听见他喉间滚过压抑的低笑:

顾麟澈(御驾亲征):终于靠抱朕了吗?

他将她死死箍在怀中,玄甲上的寒气与体温交织,呼吸灼热地喷在她耳畔:

顾麟澈(御驾亲征):听我说,西北一日不收,这江山便如断翅的鹰,困在中原再难高飞!叛军把持丝路咽喉,截断粮草命脉,若放任其与外敌勾结,不出三年,铁骑将踏破每一道关隘,烧杀劫掠,百姓沦为鱼肉!

他猛地扳过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眼底的血色:

顾麟澈(御驾亲征):届时,敌军饮马皇城,你让朕如何护这万家灯火?只有解放西北,才能筑起铜墙铁壁,才能让西北百姓安枕回到忘墟国的庇护下,让我朝的旗帜永远飘扬!

战鼓如雷,震得城楼都在摇晃,他的声音却比鼓点更重:

顾麟澈(御驾亲征):这一战,朕非赢不可!

江霓月拼命摇头,发丝凌乱地扫过他的玄甲,衣下的身躯在他怀中剧烈颤抖:

江霓月:鎏金月华裙:我不要!什么万里江山,什么丝路咽喉,我只要我夫君平安归来!

江霓月:鎏金月华裙:西北收不回又如何?大不了丢了那半壁!你若死在沙场,这空荡荡的宫阙,我守着又有何用?

江霓月:鎏金月华裙:我听我娘亲说当年太祖皇打天下,也不是拿命去赌的!你就不能学学太祖皇,坐镇后方?非要亲自犯险......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催征的号角,尖锐声响刺得她浑身一颤,抱着他的手臂愈发用力。

皇帝眼底翻涌的暗芒突然化作凛冽,猛地扣住她后颈

顾麟澈(御驾亲征):妇人之见!先帝守成丧土,我皇兄昏庸无道,你是要朕做第四个懦夫?你怎么收起你小狼崽脾气,变成这种妇人之见

顾麟澈(御驾亲征):(呼吸喷在她泛红的眼眶上)西北若失,敌军不到三年便能饮马护城河!到那时,你以为朕的命,还有护住你的机会?

江霓月:鎏金月华裙:我不管!我只要你活着......

江霓月:鎏金月华裙:你若敢死,我便放火烧了这皇宫,让你的江山与你同葬!

战鼓如雷,他盯着怀中这个近乎疯魔的女子,忽然大笑出声,笑声震得她耳膜发疼

顾麟澈(御驾亲征):好!好个泼辣的悍妇!

他猛地低头,狠狠吻住那张倔强的唇,将所有话语都碾成破碎的呢喃,待她安静才松开她的嘴唇。

顾麟澈(御驾亲征):西北收不回来,过不了三年,敌国铁骑踏破忘墟国每一座城池!到那时,王公贵族沦为阶下囚,后宫妇人充作军妓,百姓妻女被铁链穿颈,

顾麟澈(御驾亲征):朕不想成为无用之人,导致无法守护这万里江山,更遑论将这开国皇帝秦礼炎打下的基业拱手让人。至于将妃子献于敌国为军妓之事,更是万万不能容忍。朕的尊严、朕的子民、朕的爱人都不容许这般屈辱降临。这江山虽重,可若需牺牲你的清白与性命来换取片刻安宁,那朕宁愿血战到底,也不愿苟活于世。

顾麟澈(御驾亲征):明白吗

顾麟澈(御驾亲征):你难道想让我看着敌国的脏手撕开你的衣裳,当着我的面将你按在泥地里玷污你的身子?!

顾麟澈(御驾亲征):靖康年的公主被铁蹄碾碎尊严,陈朝覆灭后宫女子沦为营妓,那些血泪斑斑的史书,你当真以为只是文字?

江霓月眼眶通红,却在他骤然松开的瞬间,被狠狠拽入带着铁锈味的怀抱。他的声音贴着她耳畔震颤:

顾麟澈(御驾亲征):朕披甲上阵,不是为了虚名!不是为了什么一战成名,是要让西北的每寸土地都浸透敌军的血,让西北的百姓不再流离失所,让你……好好活着,就算你厌我恨我,我也要用这万千铁骑,为你筑起最坚固的牢笼。

战鼓如雷催征,他猛地将她狠狠按进怀中,下巴抵着她凌乱的发顶,声音裹着灼热的气息:

顾麟澈(御驾亲征):等我凯旋归来——那时,你便是在养心殿骂我、打我,朕也认了!

顾麟澈(御驾亲征):还有你听我说,收回西北是太祖爷的愿望

这一战,是山河为棋,也是情字作劫。她忽然明白,他从来不是要做她的夫君,而是要做这天下的盾——做她最强的后盾,他爱她,从来不是说说而已,养心殿那个不爱,他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只当她年纪小不懂感情,而她,终将在这乱世里,学会与他的野心,共生共存。

话音未落,他猛然推开她,飞身下桥,披风一甩,落地时溅起大片火星。长枪狠狠杵进青石板,碎石迸溅间,他血红的眼扫过整支大军,单手飞身上战马:

顾麟澈(御驾亲征):出征,把西北带回家

声如裂帛,惊起城头寒鸦。二十万将士齐声怒吼,"帝"字大旗猎猎作响,

战尘漫天卷地时,江霓月忽然浑身一震,朝着那道即将隐入烟尘的玄甲身影声嘶力竭大喊:

江霓月:鎏金月华裙:皇上!你出征,谁监国?!

凄厉的质问刺破军阵的肃杀,二十万将士的脚步声陡然滞住——她想起她娘亲说过的前朝靖康之变,君主亲征后朝堂无主,敌国趁机挥师直入;更记起建兴年间,监国权臣暗通外敌,差点将江山拱手让人。此刻空荡荡的朱雀桥上,她的呼喊像一记重锤,砸在所有人绷紧的神经上。

他在马上猛地转身,长枪挑起漫天烟尘,声音如淬了冰的利刃:

顾麟澈(御驾亲征):当然是永安,鸾真

顾麟澈(御驾亲征):朕出征前已着中书省拟旨,命永安长公主署理国事,枢密院、御史台三司共辅!

战鼓再次轰鸣,他枪尖直指城门

顾麟澈(御驾亲征):若有乱臣贼子敢动歪心思——

顾麟澈(御驾亲征):朕的悬颅台,还空着百十个位置!

顾麟澈(御驾亲征):(缓缓转身,目光如深潭般沉静,又似磐石般坚定)玉儿,自朕登基以来,已历经三代帝王更迭。到朕这一代以武安天下、以智谋定乾坤的信念。为解西北之困局,哪怕前路刀山火海、荆棘遍布,朕亦无从退避。唯有背水一战,方能破此困局,还天下一片清明盛世,还你一个安稳强大的家国,护你一世周全。

江霓月:鎏金月华裙:陛下

顾麟澈(御驾亲征):待狼烟平息,你若执意要走...朕亲自送你出城门。但在此之前,你敢死一个试试看,莫要忘了——这天下都是朕的,而你,是朕的命。

顾麟澈(御驾亲征):抱歉,来不及给你簪发了。

然今时之人,或已淡忘往昔传奇。有一帝王,承国祚于第四代,纵横沙场之际,挥戈破阵,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之名威震八方。世人见其身影,皆心生惧意,却不知其心怀苍生,志在收复西北疆土。

彼筹谋良久,为使西北重归版图,解万民于倒悬,不惜以铁血之姿震慑四方。因其行事果敢决绝,世人皆谓其冷血无情,亦曾获封“战神”之号。彼时,朝堂之上,其虽掌机要,然亦暗中布局,只待良机,一举收复西北失地 ,还家国以完整,护黎庶以安宁。

江霓月:鎏金月华裙:陛下,不要收回西北不行吗?

江霓月:鎏金月华裙:听我娘亲说,西北苦寒,战事一起,又要有多少人妻离子散……

顾麟澈(御驾亲征):你可知,若不收复西北,来年开春,敌骑的弯刀便会架在我京城百姓的脖颈上?

顾麟澈(御驾亲征):朕今日若退缩,百年后史书会如何写?写这天下之主贪生怕死,将祖宗基业拱手相让?

顾麟澈(御驾亲征):记住,朕若不战,你我今日能在这城墙下说话,那么很可能明日便要跪在敌营里求一条活路。

江霓月仍欲开口,却被他一声厉喝截断:

顾麟澈(御驾亲征):够了

顾麟澈(御驾亲征):这不是任性就能左右的事。汉时匈奴犯境,边城百姓易子而食;前朝弃守燕云,千里沃土沦为焦土。你可知不战的后果?是万家灯火成白骨,是宗庙社稷化废墟!

战号声撕破长空,随行将士已列阵待发。

顾麟澈(御驾亲征):朕忍你,因你尚在幼年时,便是家中捧在心尖的嫡幼女,纵是拆了府里的琉璃瓦,也有人笑着为你拾碎片。

顾麟澈(御驾亲征):可你不该在这个时候!西北三州百姓正悬于敌手,老弱妇孺日日望着他们的皇上带他们回家,你却要朕弃他们于不顾?

顾麟澈(御驾亲征):这不是在江府,由着你摔碎茶盏便有人哄。朕是天子,脚下踩的是万里山河,肩上扛的是亿兆生民!

远处号角连响三声,催征的战鼓震得人耳膜发疼。

顾麟澈(御驾亲征):记住,你今日任性,明日便会有幼儿哭着求一口热粥,会有白发人跪在城门口盼儿郎归乡。

顾麟澈(御驾亲征):罢了

顾麟澈(御驾亲征):你务必牢记这样一句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顾麟澈(御驾亲征):等朕得胜归来——那时,你便是掀了朕的龙案,还是跟前不久在朕的养心殿那样又失仪一次,朕也只当你还未长大。

大军出征后,待尘烟散尽,目送最后一抹旌旗消失在天边,她失魂落魄地松开攥得发疼的裙摆。金缕绣鞋碾过满地残瓣,却再无心流连御花园的春色。

……

鸾真新人物要来了,往后几天都是她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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