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到冷硬的床板时,我醒了。
睁开眼的瞬间,熟悉的疼痛立刻从全身各处传来。左臂那道被火系法术灼伤的痕迹还在隐隐作痛,后背被鞭子抽过的地方结了痂,稍微一动就会撕裂。
我慢慢从硬木板床上撑起身子,借着从破旧窗棂透进来的微光,看着这间不足五平米的杂物间——我在玄天宗的"居所"。
"云昭,你该庆幸楚师兄大发慈悲把你带回宗门。"林霜儿昨日用鞭子抽打我时说的话犹在耳边,"像你这种乡下丫头,能当玄天宗的杂役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
三年了。自从楚凌风在那个山村发现我,把我带回玄天宗,已经过去了三年。当时他说我"根骨清奇,是可造之材",可测试灵根时,却只测出了最普通的四灵根。
玄天宗的天之骄子们,哪个不是双灵根甚至单灵根?像我这样的"废材",连外门弟子都做不成,只能当个杂役。
我摸出藏在床板下的半块干粮,小口啃着。这是前天帮厨时偷偷藏起来的,被发现了又是一顿毒打,但比起饿肚子,我宁愿挨打。
卯时三刻,我整理好粗布杂役服,确保身上的伤痕都被遮住后,推门走了出去。
玄天宗坐落在九嶷山脉主峰上,清晨的雾气缭绕在亭台楼阁间,宛如仙境。我沿着杂役专用的小路快步走着,必须在辰时前赶到药园,否则王管事的鞭子可不长眼睛。
"哟,这不是我们的'天才'云昭吗?"
尖锐的女声从前方传来,我脚步一顿,心脏猛地收紧。
林霜儿带着她两个跟班从岔路口转出来,一袭雪白的内门弟子服纤尘不染,腰间玉佩随着她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立刻退到路边,低头行礼:"见过林师姐。"
她停在我面前,用两根手指捏起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那张娇美的脸蛋上挂着恶意的笑容:"听说你昨天在药园把一株十年生的紫灵芝弄坏了?"
我心头一颤。那株紫灵芝明明是她上周来药园时不小心碰坏的,王管事问起时,她一口咬定是我干的。
"师姐明鉴,我..."
"啪!"
一记耳光甩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还敢狡辩?"林霜儿冷笑,"看来是我平时对你太仁慈了。今天山门前的台阶脏了,你去给我洗干净,不许用除尘术,必须用手擦。没干完不准吃饭!"
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是,师姐。"
她满意地哼了一声,带着跟班扬长而去。走远后,还能听到她们刺耳的笑声:"霜儿师姐真是太善良了,要我说,这种废物就该赶下山去..."
我站在原地,双手攥紧又松开。
不能反抗。现在还不能。
我转身朝山门方向走去,心里默默记下这笔账。总有一天,我会让林霜儿为这些年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山门前有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从山顶一直延伸到半山腰的迎客亭。不用法术,光是用手擦洗,至少要一整天。
我在山脚打了一桶水,跪在最低一级台阶上开始擦洗。
太阳渐渐升高,汗水顺着我的额头滑落,后背的伤疤被汗水浸湿,疼得像有火在烧。但我一声不吭,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擦洗的动作。
"咦,这不是云昭吗?又被罚了?"
几个外门弟子路过,对我指指点点。我低着头,假装没听见。
"听说她想偷学内门剑法,被林师姐抓了个正着。"
"一个杂役也妄想修仙?笑死人了..."
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我盯着水桶中自己的倒影——一张苍白瘦削的脸,唯一出彩的是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
擦到第三百级台阶时,太阳已经西斜。我的膝盖磨破了,手指也被粗糙的石阶磨得鲜血淋漓。
就在这时,我听到上方传来脚步声。
一双云纹锦靴停在我面前。我缓缓抬头,顺着雪白的长袍往上看,对上了一双淡漠的眼睛。
楚凌风。
那个把我带回玄天宗,又对我弃之如敝履的大师兄。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又惹霜儿生气了?"
我垂下眼帘:"是我不小心。"
"知道就好。"他淡淡道,"记住你的身份,杂役就要有杂役的样子。"
说完,他跨过我正在擦洗的台阶,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里,才继续手上的工作。
擦完最后一阶时,月亮已经高悬。我浑身湿透,双手血肉模糊,膝盖几乎失去了知觉。
但我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
回到杂物间,我从墙缝里摸出一个小本子,借着月光在上面记录今天在药园观察到的灵草生长情况。这是我三年来养成的习惯——虽然被禁止修炼,但我可以学习一切能学到的知识。
紫灵芝喜阴,在月光下生长速度会加快...赤炎草需要定期用火系法术温养...玄冰花在子时花瓣会完全展开...
我合上本子,将它藏回原处。
总有一天,这些知识会派上用场。
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欺辱过我的人知道,云昭不是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
我对着月光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慢慢握成拳头。
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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