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魔刃裂心

林清见沈墨迟迟未归，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担忧。长老向来行事沉稳，此次却如此反常。他加快了脚步，想要去寻沈墨，却在转角处停下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走来，是沈墨。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神情依旧从容不迫。“长老，您没事吧？”林清关切地问道。

“无妨，只是有些累了。”沈墨淡淡一笑，挥了挥手中的折扇，仿佛在驱散什么无形的压力。林清微微皱眉，他总觉得沈墨在隐瞒什么。刚才他似乎看到了沈墨嘴角的一抹血迹，但转眼间就不见了，仿佛是他的错觉。

“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弟子们还在等您。”林清说道，心中却打定主意，要暗中留意沈墨的情况。沈墨点头，与林清并肩而行。路上，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时不时地望向远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回到宗门后，沈墨立即闭关修炼。林清则在外守护，心中充满了不安。他能感觉到，沈墨的灵力波动异常，似乎在经历着什么巨大的变故。夜晚，林清在房中打坐，忽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波动。他猛地睁开眼睛，是沈墨的闭关之处。气息波动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束缚。林清心中一紧，立刻赶了过去。只见沈墨的闭关室大门紧闭，里面传来阵阵轰鸣声，仿佛有猛兽在肆虐。

“长老！”林清大声喊道，想要冲进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无需担心，我无事。”沈墨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显得有些疲惫，但却充满坚定。林清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在外守护。他相信沈墨，相信这位一直引导他前行的长老。经过一夜的动荡，气息波动终于平静下来。林清焦急地等待着，直到第二天清晨，沈墨才缓缓走出闭关室。他的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明亮，仿佛经历了某种蜕变。

“长老，您……”林清欲言又止。“无事，只是突破了一些瓶颈。”沈墨淡淡一笑，神情看起来轻松了许多。

林清虽然满心疑惑，但也只能暂时放下。他知道，沈墨不想说的，他问也问不出来。

沈墨闭关的第三日，林清捧着新采的雪莲叩响洞府。少年指尖沾着晨露，将冰凉的仙草递入沈墨掌心时，袖中铜铃忽震，系统提示如毒刺扎入识海：【宿主可借弟子灵力续命啊，今夜子时，灵泉结界破绽可乘】。沈墨轻笑拂过雪莲：“清儿有心了，此物正合老夫疗伤之用。”指尖掐诀的瞬间，一缕紫芒暗噬少年腕脉，林清只觉灵府微暖，恍若师父的关怀化作了实质。

沈墨闭关的第七日，宗门忽然张灯结彩，钟鸣九响。原来，林清在灵泉中修为突破至金丹境，成为百年来最年轻的金丹弟子。掌门大喜，亲自主持庆功宴，长老们纷纷携礼道贺。

沈墨也难得现身，身着崭新的玄袍，袖口暗纹流转着微不可察的紫芒。宴席上，林清被推至首席，少年羞赧地低头，却总忍不住瞥向沈墨。长老轻笑举杯：“清儿天赋卓绝，为师...咳咳，为师也沾了光。”他掩袖轻咳，指尖却悄然掐诀，将喉间翻涌的黑血逼回丹田。

沈墨亲自为林清簪上玄玉冠。庆功宴上，掌门赞其天赋惊世，林清却只顾偷看沈墨浅笑举杯的模样。无人知晓沈墨袖中铜铃正滴血般嗡鸣：【宿主！林清命格已染魔气，今夜可借血契吞噬气运！】

他忽而“虚弱”倚向林清，少年慌忙搀扶，沈墨顺势又将些魔气种入他灵府：“清儿，为师旧伤复发，你且扶我回洞府...”

林清忽觉灵台微暖——沈墨暗中传了一道灵力，帮他压下因突破过快而躁动的经脉。月夜渐深，众人散去，沈墨独留林清于后山凉亭。“此次突破，你根基稍显虚浮。”他语气温和，指尖划过林清腕脉，一缕紫光如丝渗入对方体内，“为师替你稳固修为，莫要分心。”

少年闭目受术，只觉沈墨掌心温度与往常无异，全然不知那缕紫光正悄然吞噬他一缕命格，化作暗纹隐入沈墨袖中铜铃。

三日后，林清在山涧练剑时，偶然瞥见沈墨闭目倚树，浑身魔气如蛛网游走，却仍强作镇定以幻术遮掩。他心头大震，想起古籍中“噬魂转命阵”的记载，但转念又忆起那夜凉亭中沈墨为他护住经脉的温度。矛盾如刀绞心，他咬牙藏起疑虑，装作无事般继续练剑。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墨仿佛变了一个人，更加专注地教导弟子们修炼，而他的修为也在不断提升。

林清看着沈墨的变化，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却找不到答案。只有沈墨自己知道，那一夜，他与魔气进行了一场殊死的搏斗。他几乎被魔气吞噬，但最终凭借着坚定的意志力，成功地将魔气化为己用，突破了修为的瓶颈。

夜半时分，林清隐约听见后山方向传来诡异的铃音，似哭似笑，如怨如慕。那声音与沈墨袖中铜铃的嗡鸣极为相似，却夹杂着浓重的血腥气。他提剑前往探查，却见半山腰的结界阵眼处紫光冲天，沈墨单膝跪地，周身魔气缠绕如黑蛇，正将一具无头尸体投入阵心。“长老！”林清惊呼出声。沈墨猛地回头，眸中血色翻涌，手中折扇“咔”地一声折断。他仓促掐诀，魔气瞬间收敛，却仍有缕缕黑烟从七窍渗出。

“不过是处理些残秽罢了...”他强撑起身，衣襟上的暗红血迹在月光下格外刺眼。林清注意到他腕间缠绕的绷带渗出黑血，分明是当日设结界时留下的伤口，此刻竟已溃烂如腐肉。“弟子愿为长老疗伤。”林清欲上前，却被沈墨拂袖震退三步。“不必。”他轻笑，指尖却因剧痛而颤抖，“老夫自有秘法...倒是你，近来修为精进，着实可喜。”话音未落，他突然呕出一口黑血，溅在阵纹上激起紫芒。林清瞳孔骤缩——那血中竟有无数细小符文蠕动，如活虫啃噬血肉。

次日清晨，沈墨“精神矍铄”地出现在演武堂，宣布开启地脉灵泉供弟子修炼。众人欢呼时，林清却发现沈墨总在无人处闭目调息，指节因忍痛而发白。更骇人的是，每当有弟子踏入灵泉，其头顶便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气运丝线飘向沈墨丹田，如同蛛网捕食飞虫。“莫非长老在吞噬...”林清心头狂跳，想起那夜半山腰的异象。他暗中调查，在藏书阁古籍中翻到“噬魂转命阵”的记载——以血契为引，吞噬他人命格续己生机，施阵者必遭反噬，死后魂魄永堕魔渊。书页角落竟有沈墨的批注：“此法可行，唯需...血亲之契。”

当夜，林清潜入沈墨寝殿。月光透过窗棂，照见沈墨蜷缩在榻上，浑身骨骼发出咔咔异响。他正用匕首剜下掌心腐肉，血水中浮出的符文竟与林清所见黑血中的如出一辙。

“系统提示：反噬加剧，需吞噬至亲魂魄压制...”识海中的机械音让他瞳孔充血。

他猛然抬头，却见林清手持古籍站在门前。“长老，您在做什么？”林清颤声质问。沈墨瞳孔骤缩，袖中铜铃无声震颤。

他忽而大笑，魔气暴涨掀翻屋梁：“好徒儿，你终于发现了...可惜，为师的棋局还差一枚棋子！”话音未落，他指尖迸出紫光，林清周身陡然浮现血色锁链魔刃，竟是当日结界阵纹的延伸。少年挣扎间，灵台被强行撕开一道裂隙，沈墨的魔掌已探入其中，攫取那团澄澈的魂魄之光。

“不！”林清嘶吼，体内却突然迸发异芒。他自幼佩戴的护身玉佩碎裂，露出内藏的金色符篆，竟是已故师祖留下的“破魔咒”。金光炸裂，魔掌被焚成焦烟。

沈墨踉跄后退，胸膛浮现咒文烙印，反噬之力瞬间翻倍，七窍喷涌黑血如泉。“没想到...你竟有这般造化...”

沈墨咳血大笑，袖中铜铃骤响，整座宗门地脉震动。林清只见无数弟子倒地抽搐，头顶气运丝线疯狂涌入沈墨体内，而半山腰孤坟幻影暴涨，墓碑“沈墨之墓”的血雾中，竟伸出无数枯手向他抓来。

林清不管不顾，抓住魔刃刺向沈墨，却被不知哪来的一把剑挡住，那剑和魔刃一齐碎裂。

“此局，名为轮回！”沈墨癫狂掐诀，地脉魔气化作滔天黑潮，将二人吞没在无尽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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