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新的境界

神宫的穹顶犹如浮空的夜海，碧蓝星星静立在七重光幕中央，凝视着浮现的命运星图。那是一张塔罗命运的集群构图，密密麻麻的星点仿佛串联成了一种结构：棋盘般的秩序中夹杂着极度扭曲的漩涡——那正是Final seam的象征位。

“……不应该，他不可能……”

碧蓝星星的声音微颤。她察觉到了异常，那股压迫感——不是空间撕裂，也不是静叶的扰动，而是命运自身的反叛。

然后，一道轻微的响动回荡在她身后。

“你在看什么？”

她猛地回头——

一个穿着染血礼服、眼中带着疲倦笑意的身影站在神宫中央的圆镜旁。他像是刚从一场荒唐剧本中走出，身上带着“真实”的气息，那是命运拒绝承认却无法抹除的存在。

碧蓝星星低声震颤：“……你怎么会……从命殒之塔回来……”

Final seam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手指缓缓抬起，指向星图。

“你们太无聊了。困我在那种地方，还天天用这些小点点来监控棋局。”

他轻笑一声，脚步迈出一步。

下一秒，空间塌陷如纸，他已来到碧蓝星星面前。后者本能想要张开命运结界，但一切都慢了半秒。

Final seam只是伸出手，按在她的胸口。

“咔哒。”

仿佛命运中的某个齿轮断裂，星辰间的因果瞬间丢失连接。碧蓝星星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溶解成星尘，仿佛被什么“抽走了存在”。

“你……不属于这里……你……你早就被命运剥离了……你是……”

Final seam俯身贴近，轻声道：

“是命运的缝隙，是你们没算到的可能。”

碧蓝星星还想说什么，却再无力气。她倒下的瞬间，整座神宫如水面般晃动，连命运图都开始崩塌。

而Final seam则拾起了那张半碎的星图，瞥了一眼上面的众星轨迹，看到一个个熟悉的名字——金智勋、兰、伞夫、佰、若霁、小T唐……

他笑了。

“……终于，来了几个能打发时间的家伙。”

他将星图随意抛起，在空中碎成虚光。他抬脚走出神宫，夜空重新归于寂静，而他的眼神，已望向更远处。

在塔罗试炼结束后的数月里，鹿观界表面恢复了片刻的安宁。众阵营各自归位，在整理这段神秘梦境带来的力量的同时，也开始互相交流起所掌握的“命运之牌”。

高位者阵营的营地内，兰静坐于花纹古铜台前，指尖轻抚着写有「皇后」牌意的纹章纸页，旁边的小T唐拎着袋子有些不耐烦地啃着一根果串。重书写的将来靠在一旁的石墙上，翻阅一本看似空白的书籍。

“……你说我们的命运真的会被这些牌左右吗？”伞夫低声问。

“不是左右。”重书写的将来笑了笑，眼中却透出些许复杂，“是映照。它们只是让你看到你已经在走的路。”

与此同时，金智勋的阵地内——

他站在一面墨绿纹理的投影镜前，默然看着画面里那个孤身一人、站在鹿观界集市边挑选书页的小T唐。

“果然，他离开了队伍，自己跑来玩了。”

N锁靠墙沉默不语，主美戴着墨镜检查着装备，气氛凝重而安静。

金智勋舔了舔嘴角，低声道：“也该聊聊那一晚的后果了。”

⸻

集市，傍晚时分。

小T唐刚选完一本印着“镜世界三观再构造手册”的奇书，正准备掏出几枚“蛇金”付款时，忽然——

一个声音从他侧后传来：

“这么久了，实力终究还是没多少长进吗。”

小T唐一怔。

那声音低沉却熟悉，带着隐约的讽刺。他下意识转头，看到一个身穿深灰军装的男子正站在自己身侧，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提着什么东西，嘴角噙着冷笑。

“看来那一晚，并没有让你成长多少啊。”

那一瞬间，小T唐浑身的警报拉满。即使他一时没认出此人，但那种危险压迫感却让他心头发紧。他结账迅速，转身便想走。

然而——

嗤——

金智勋猛地一挥右手，一道绿色荧光笔划过空气，如同在现实上开了一道裂缝。

一个被血色线条包围的传送门随之出现，猛然拉拽，小T唐猝不及防便被吸入其中。

他还来不及抵抗，那门已吞噬他全身。

金智勋淡然收回荧光笔，迈步而入。

⸻

营地深处，阴影蔓延。

小T唐狼狈落地，立即抽出怀表变型之一·“时间之剑”，剑身似有时针在其上缓缓转动，锋刃映出光影倒流之意。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怒视前方。

金智勋并未回答，只是淡淡笑了笑。

“恶之源，人我给你带来了，我的部分已经完成了。”

他的影子忽然微微隆起，像水波倒流般的扭曲中，一个模糊至极的身影缓缓浮现——

恶之源。

那种连空气都要为之压缩的恐惧感顿时压了下来。哪怕没有攻击，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污染。

“很好。”恶之源沙哑地笑，“这次做得不错，金智勋。”

他随手一拂，一枚泛着七彩微光的静叶结晶落入金智勋手中。后者接过之后满意点头。

“我走了。”他转身前，冷冷丢下一句，“高位者那边，我能感觉到，他们变强了。你……最好小心行事。”

恶之源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轻蔑与不屑。

“那群蝼蚁？你觉得他们能和我匹敌？”

金智勋脚步未停，只是低声回了一句：“你最好不要后悔。”

他一脚踏出，消失在传送光门中。

只剩下小T唐与恶之源相对而立。

沉默了片刻后，恶之源缓缓上前，俯视小T唐怀中的“时间怀表”。

“这玩意儿……给你，真是浪费了。”

他似在评估，似在试探，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蔑视，“如果在我手上……我能让它成为真正的命运之源。”

小T唐紧握长剑，冷汗淌下背脊。他知道，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恶之源在目送金智勋离去之后，眼神落回了昏迷不醒的小T唐身上。他缓缓走上前，像是在面对一件沉睡的遗物，喃喃自语：

“你仍然……还是没有记起来吗。”

小T唐紧握着时间怀表，手掌因用力而泛白。他艰难地站起身，凝视着恶之源：

“我就是我，从来没有变过。”

恶之源没有多言，只是一把按住了他的额头。那一刻，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穿透意识，探寻着某种沉睡的存在。小T唐痛苦挣扎，最终眼神空洞，缓缓倒下，失去了知觉。

金智勋手中捧着那块沉沉的高等静叶，却感不到一丝温热。那曾在他梦中反复出现、他倾尽数十年积蓄与谋划所换来的物质，此刻在他手中不过是一块冷漠的结晶体。

他将静叶递给主美，语气平淡到近乎冷漠：“你和N锁，用它提升自己吧。”

主美接过静叶，沉默片刻：“大人，外面有人找你。”

金智勋眉头微挑：“谁？”

“神宫的新使者。她自称爱莉希雅。”

门外，一位头发如雪的女子静静站立，宛如冬日里一根洁白的针刺入这片血与谋划交织的土地。她看见金智勋，面无表情地行礼：

“Final Seam大人请您移步神宫。”

金智勋没有多言，只是一声冷笑，跟上了她的脚步。

· 神宫

高耸的穹顶如同倒扣的苍穹，而如今，这座神宫已不再是威严之地。血液在青白色的地砖上汇成古怪的星辰图案，碎裂的座椅和倒塌的神像残骸被丢在两侧。

每一步，金智勋都能踩出一道黏腻的脚印。他的目光冷峻如刃，却也在内心悄悄拉响了警报。

——这是神宫？

不，这更像是一场屠戮之后的墓地。

他很快来到了主殿。

Final Seam正斜倚在白银宝座旁的长阶上，手中捏着一块泛着微光的镜碎片。他的双眼在星图之上游走，像是在阅读每一个命运的走线。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露出一抹病态而随意的笑：

“啊，金智勋，或者说……‘魔术师’阁下？”

“快进来吧。我最近脑子不大灵光，太无聊了，需要点能说话的聪明人。”

金智勋缓步踏入，坐在与他隔阶相对的位置，目光死死盯着他手中的镜碎片。

“你把……他们全杀了？”

Final Seam眨了眨眼：“嗯？那些碧蓝星星教徒？哦，他们太吵了，还动不动就想测试我有没有‘资格’继承神宫控制权。多烦啊，我又不是来参加考试的。”

他咧嘴一笑，语调平静却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愉悦：“于是，我就让他们安静了。”

金智勋的目光微颤，但没有动怒。他深知眼前这个男人，是真正站在某种“恐怖顶点”的存在。他手指下意识地拂过怀中藏着的镜碎片，却猛地发现：

——已经没了。

Final Seam咬着一块甜味干果，懒洋洋地晃动指尖，镜碎片就像一块糖块一样在指节之间旋转跳跃。他望向那块来自“更低维度”的物质，露出了某种讥笑与兴奋交织的神色。

“你知道吗？你们那个世界能造出这种东西……还真是超出我的预期。”

“这不是你能理解的力量。”金智勋平静地回道。

Final Seam笑了：“我当然理解，这玩意儿是你们低维世界用来观察高维存在的钥匙之一吧？”

金智勋：“……你想要它？”

“哦，我已经拿了。”他咧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白拿。”

Final Seam一拍手，从虚空中扯出一道灵光，一片新的静叶就此浮现。他抬手弹了过去，金智勋一手接住，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Final Seam瞥了他一眼，语气陡然平静：

“金智勋，我喜欢你这种聪明、果敢、心狠的家伙。你跟那些信奉规矩的人不同，你理解力量和代价的关系。”

他缓步走下阶梯，停在金智勋身旁，俯身在他耳边轻语：

“加入我。不是像恶之源那种支配你，而是……我，给你真正登上顶点的阶梯。”

金智勋沉默不语。

Final Seam直起身，望着远处血迹未干的天顶画。

“你可能还不理解‘鹿观界’是什么，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以为‘大狗叫’是对手？‘月吗’是敌人？那不过是我放出去的玩具罢了。”

他转身离去时，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

“你能被我邀请，是你的荣幸。别拒绝它。”

金智勋望着那背影，胸口的静叶仿佛变得炽热无比。

他轻轻合上拳头，深吸一口气。

也许，这才是他真正追逐力量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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