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蚁群。"云瑶声音干涩,"饕餮的侦察兵。"
林间闪现出金属光泽。半人高的青铜色蚂蚁列阵而来,口器开合间火星四溅。最前排的巨蚁背上,骑着穿骨甲的小型生物,手中长矛泛着绿光。
"毒矛侏儒。"姜炎认出了这种洪荒常见的奴役种族,"它们怎么会和巨蚁......"
云瑶已经捡起一根断藤缠在手上:"饕餮能腐蚀万族心智。蹲下!"
三支毒矛破空而来。姜炎本能地张开双臂,金焰屏障再度浮现。毒矛在火焰中扭曲熔化,但屏障也随之暗淡。他单膝跪地,鼻腔涌出热血。
"第二次使用就有反噬?"云瑶皱眉,"你的血脉不纯?"
姜炎没力气回答。巨蚁群已经形成包围圈,毒矛侏儒发出刺耳的尖笑。就在最前排巨蚁扑来的瞬间,沼泽深处突然射来一道乌光。
那是一支骨箭,箭身刻满与青铜剑相似的符文。被射中的巨蚁轰然炸裂,金属碎片四散飞溅。紧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
"夸父族的爆裂箭!"云瑶猛地拽起姜炎,"往箭矢来向跑!"
两人跌跌撞撞冲向沼泽深处。身后传来连环爆炸声和侏儒的惨叫。穿过一片垂挂着人形藤茧的怪树林后,眼前豁然开朗——沼泽尽头是陡峭的悬崖,瀑布轰鸣着坠入下方深潭。
"跳!"云瑶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
姜炎紧随其后。坠落的瞬间,他看见对岸崖壁上站着个模糊人影,正收起一张巨弓。冰冷的潭水吞没头顶前,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那人腰间的......一支骨笛?
黑暗持续了很久。姜炎时而梦见燃烧的星空,时而听见母亲哼唱的摇篮曲。最清晰的画面是一双金色的眼睛,在虚无中注视着他,眼神悲悯又期待。
"八簇火种,八种传承。"那声音与梦境中的重叠,"焚天之后,方见真灵......"
姜炎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干燥的石洞里。篝火噼啪作响,烤鱼的香气勾起胃部痉挛。他试图起身,却引发全身剧痛——皮肤下那些金色脉络此刻变成了裂纹,稍一动作就有血珠渗出。
"第三次使用就会要你的命。"云瑶坐在火堆对面,正在擦拭青铜剑。她身边多了个兽皮水囊,样式明显不是磐石部落的工艺。
"救我们的人呢?"姜炎声音嘶哑。
"去探路了。"云瑶剑尖一指,"那是他的东西。"
岩壁下靠着一柄巨弓,弓身用某种巨兽的脊椎骨制成。旁边放着姜炎在坠落前看到的骨笛,笛尾刻着火焰状的西荒文字。
"西极荒漠的猎炎族。"云瑶突然用剑挑起姜炎的衣襟,露出他胸口的火焰胎记,"现在告诉我,你母亲是谁?"
姜炎愣住。记忆中那个温柔的女人总是避开关于身世的问题,只在临终前含糊提过"西荒"二字。
云瑶的剑尖微微下压,在胎记周围划出血痕:"猎炎族是守护人族火种的八部之一,但他们三百年前就......"
洞外传来脚步声。一个穿青衣的少年弯腰进来,发间编入的铜铃叮当作响。他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左耳却缺了半边,像是被什么野兽咬掉的。
"醒了?"少年嗓音清亮,与外表年龄相符,但眼神却沧桑如老者。他蹲到姜炎身边检查那些金色裂纹,突然用西荒语说了句什么。
姜炎莫名听懂了他的话:"他说'八火焚天的预言要应验了'。"
云瑶的青铜剑哐当落地。少年也露出震惊表情,随即大笑起来,耳畔铜铃乱颤。他抓起骨笛吹了个悠长的音符,洞外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
"我是沧溟。"少年收起笛子,掌心突然腾起幽蓝火焰,"猎炎族最后的守火人。"他看向云瑶,"你们薪火使来得太晚了,其他火种已经......"
云瑶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剑上的第四个符文毫无征兆地亮起,映照出洞顶一道正在消散的黑烟。
"饕餮的耳目。"她面色阴沉如水,"它们找到我们了。"
沧溟啐了一口,蓝焰在指尖凝成箭矢形状:"正好让它们带个话——"箭矢射入黑烟,引发小型爆炸,"人族要讨债了。"
姜炎艰难地支起身子。透过洞口,他看见远山背后升起诡异的红云,形状像极了一张狞笑的血盆大口。胸口胎记再次灼痛起来,但这次伴随痛楚传来的,还有某种遥远而清晰的呼唤......
仿佛有七个声音,正在洪荒大地的不同角落,与他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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