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秘境试炼

青云宗的晨钟第七次响彻山谷时，沈念安在藏经阁的暗格里找到了程知渝留下的密信。泛黄的宣纸上，灵族特有的银纹在烛火下忽明忽暗，寥寥数语却让她握信的手微微发颤——「三日后，万剑渊秘境开启，持此信可入。」

"师姐，长老们在演武场宣布试炼名单。"小师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沈念安迅速将密信收入怀中，铜镜里映出她苍白却坚毅的脸。自寒潭一别，程知渝如人间蒸发，但魔尊的窥探、玉佩上的秘密，都像藤蔓般缠绕着她的每一次呼吸。

演武场上，三长老的声音混着风声："此次试炼关乎宗门荣誉，凡筑基期以上弟子皆可参与。"他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沈念安身上，"沈念安，你与程知渝接触过密，此次需带队深入秘境。"

人群中顿时响起窃窃私语。沈念安单膝跪地，剑尖触地发出清鸣："弟子遵命。"余光却瞥见角落里闪过一抹熟悉的青影，待她转头，只看见飘落的竹叶。

三日后，万剑渊入口。云雾缭绕的深渊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剑鸣，仿佛万千英灵在低吟。沈念安带着二十名弟子踏入传送阵时，怀中密信突然发烫，一道金光闪过，将她与众人分隔开来。

"又是你！"沈念安握紧剑，看着从雾中走出的程知渝。他换了一身玄色劲装，苍白的面容多了几分冷峻，腕间新系的银铃泛着诡异的红光。

"跟我来。"程知渝伸手，却在触及她衣袖时猛然顿住，"里面有守护妖兽，以你现在的实力..."

"不用你假惺惺！"沈念安挥开他的手，剑气却在触及他时自动消散。程知渝苦笑，掌心浮现出灵族结界："这是当年我妹妹为守护剑骨设下的禁制，除非..."他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滴在结界上，泛起黑色烟雾。

沈念安瞳孔骤缩。程知渝的魔气比之前更重，紫纹已经蔓延到脖颈，显然是强行压制毒素的结果。远处传来妖兽的咆哮，碎石如雨般落下，她咬咬牙："先出去再说！"

两人在狭窄的石道中奔逃，程知渝时不时挥出灵族符咒，却在触及妖兽时被腐蚀成灰烬。沈念安的剑骨开始躁动，心口传来万蚁噬心的剧痛，眼前渐渐浮现出诡异的画面——年幼的自己被关在漆黑的地牢，一个戴着银铃的少女正将发光的骨头植入她体内。

"小心！"程知渝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巨大的黑影从头顶扑下，沈念安本能地挥剑，却被妖兽的利爪扫中肩头。鲜血飞溅的瞬间，程知渝突然将她护在身下，银铃爆发出刺目金光，与妖兽的魔气激烈碰撞。

"为什么...要救我？"沈念安看着他后背被利爪撕开的伤口，那里隐约露出与自己相似的剑痕。程知渝咳着血转身，眼底映着她的倒影："因为你是沈念安，是我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

妖兽的怒吼震得山壁崩塌，程知渝抓住她的手腕，灵力注入她的经脉："用剑骨引动这里的剑意，相信我！"沈念安闭上眼，感受着万千剑意从地底涌出，与体内剑骨共鸣。当她再次睁眼时，手中的剑已化作璀璨星河，直刺妖兽的心脏。

轰鸣声中，妖兽倒地化作尘埃。沈念安瘫坐在地，却见程知渝摇摇晃晃地走向石壁，指尖在布满青苔的石头上摸索："找到了...妹妹的留言。"

黯淡的月光下，石壁上浮现出一行灵族文字。程知渝的声音哽咽："她说...剑骨本是双生，若有一日我遇见剑骨宿主，请替她...好好活下去。"他转身时，泪水混着血水滑落，"念安，其实从你被我妹妹选中的那天起，我们的命运...就已经纠缠在一起了。"

沈念安想要开口，却突然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程知渝迅速抹去泪痕，恢复了往日的温润模样："有人来了，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他将一枚刻着灵族符咒的玉简塞进她手中，转身消失在迷雾中。

"沈师姐！"弟子们的声音由远及近。沈念安握紧玉简，上面还残留着程知渝的温度。石壁上的文字渐渐消散，但那句话却像烙印般刻在她心底——原来早在二十年前，命运的红线就已经将他们紧紧系在了一起，哪怕跨越生死，也无法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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