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累死我了,你们老陈太恐怖了吧。”
俞禾木像一滩软泥般瘫在椅子上,右手有气无力地甩动着,活像坏掉的钟摆,粉笔灰簌簌地落在夏宁摊开的笔记本上。他盯着黑板,上面自己写的解题步骤歪歪扭扭,那些数字好似被风吹散的蝌蚪,在黑板上无序地乱爬。而一旁夏宁补写的另一半,却工整得如同印刷体,两种字迹泾渭分明的对比,刺得他眼睛生疼。
夏宁默不作声地把冰好的矿泉水塞进他手里,指尖擦过俞禾木发红的指节时,微微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嗔怪:
“下次再把根号写成对勾,我可不管你。”
可话虽如此,他却已经熟练地掏出米字格本,黑色水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写下示范:“看好,起笔要带点弧度,收尾这里……”
温热的呼吸轻轻扫过俞禾木的耳尖,刹那间,俞禾木只觉得教室里慢悠悠转动的风扇,仿佛也在这一刻读懂了他心底的那份慌乱。
“走,哥几个吃饭去。”程唯一下课就把头转了过来,眼里闪烁着对美食的渴望,那眼神像是藏着无数美味佳肴在召唤。
俞禾木正想起身,却被夏宁一把按住了手。
两人目光交汇,短短几秒,却似有千言万语在其中流淌。
夏宁迅速别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们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那行,我和苏兰安先去了,饿了我帮你们带哈。”
程唯挠了挠头,一脸不解地嘟囔着:这两人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随着同学们纷纷离开,教室里渐渐寂静无人。俞禾木用手托着脸,侧头看向夏宁,眼神里藏着一丝狡黠。
“找死啊,看什么看?”夏宁皱了皱眉头,转头就看到俞禾木一脸欠揍却又带着笑意的样子看着自己。
“你好可爱。”俞禾木一脸认真,眼神里满是真诚。
夏宁愣了愣,脑海里瞬间冒出无数问号,心里又羞又恼,当时真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但还是忍住了,轻咳几声,故作严肃道:
“别说话,练字。”说着,指了指课桌上的练习簿。
“好的呢,夏老师。”俞禾木乖乖应下,语气里却带着一丝调侃。
夏宁成了他的“专属监工”。他轻轻握着俞禾木的手,一点点调整握笔姿势。俞禾木能清晰地感觉到夏宁掌心传来的温度,从虎口缓缓蔓延到手腕,像是有一股电流,轻轻撩拨着他的心弦。
“别抖。”
夏宁的声音仿佛裹着薄荷糖的清凉,可俞禾木越是想写好,笔尖就越不听使唤,在纸上洇出一个个墨团。
“笨死了。”
夏宁笑骂着,抽走本子,自己先写下一行标准的公式。阳光调皮地从他卷起的校服袖口钻进去,在小臂投下毛茸茸的阴影。
俞禾木盯着他握笔的骨节,心里冒出两个字:
真可爱。
俞禾木故意捣乱,把等号画成波浪线,夏宁伸手要抢本子,两人的手在半空相撞。俞禾木顺势握住他微凉的指尖,认真地问:
“夏宁,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空气陡然安静下来,夏宁正想开口,一阵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可以进来吗?”
门被轻轻敲响,一个温柔帅气的男生出现在门口,他的声音吸引了不少目光。
“进,怎么不能进?”夏宁笑着说道。
那男生听见,大胆地迈进教室,走到俞禾木旁边,微微弯下腰,声音温柔:
“同学,我想和你认识一下。”
俞禾木有些疑惑:“嗯……我可能理解错了,不是那个认识对吧?”
男生礼貌一笑:“我是高二二班李木子,很高兴认识你。”
“呵呵,我也挺高兴的。”
俞禾木回应着,朝旁边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夏宁的目光。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认识一下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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