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似一帘陈旧且褪色的绸缎,悠悠然地舒展铺陈开来。庄寒燕结束了一日的逛街,款步回到家中。她迈进房间,随手将购置的物件搁置一旁,而后在妆台前缓缓落座。只见她眉头轻蹙,脑海之中,大理寺少卿缚云夕那看似温润尔雅的面容如鬼魅般反复浮现。这人平日里行事作风,处处隐匿着玄机,显然绝非表面上所呈现的那般简单纯粹。
正暗自思忖间,窗外骤然传来极为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一个黑影如狸猫般敏捷地翻身跃进屋内。庄寒燕闻声,却不见丝毫惊慌之色,只是悠悠转过头去,望向来人,嘴角悄然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柴靖,她在澹州时结交的至交好友。柴靖一路不辞辛劳,跟随她来到京城,默默隐于暗处,只为护她周全。
庄寒燕:“快请坐。”
庄寒燕迅速起身,神色平静地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袅袅升腾的热气,仿若一层轻纱,瞬间模糊了两人的面容。柴靖伸手接过茶杯,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庄寒燕见状,微微凑近,压低声音,用近乎呢喃的音量说道:
庄寒燕:“大理寺少卿缚云夕,他近来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可疑。我总隐隐觉得,他暗中调查的事情,恐怕远不止朝堂上那些明面上的琐事那般简单。”
柴靖听闻此言,神色瞬间一凛,旋即微微点头表示认同。两人又低声交谈了几句,而后柴靖便如同来时一般迅速,再度隐没于茫茫夜色之中。
几日后,大理寺少卿缚云夕携女儿阿芝前来庄府拜访。庄寒燕在走廊处与他们不期而遇。缚云夕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可那眼神之中,却隐隐透着几分探究的意味。一番客套寒暄过后,缚云夕侧身,轻声对阿芝说道:
缚云夕:“阿芝,你自己去那边玩耍吧。”
阿芝乖巧地点点头,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此时,缚云夕才不紧不慢地将目光转回庄寒燕身上,而后从宽大的袖间取出一支通体乌黑的发钗,递向她,开口说道:
缚云夕:“我前些日子去了澹州,没想到竟捡到了庄三小姐的发簪。”
庄寒燕听闻此话,心中猛地一震,然而表面上却依旧强装镇定。可她的心脏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起来。她暗自思忖:
庄寒燕:“他此番前往澹州调查,难道真的是冲着我来的?”
念及此处,她下意识地矢口否认:
庄寒燕:“少卿怕是认错了,这发簪并非是我的。”
缚云夕却仿若早已料到她会如此反应,依旧不紧不慢。他微微向前靠近,将嘴唇凑近庄寒燕的耳畔,轻声说道:
缚云夕:“澹州之地十分贫瘠,十年间都难遇一次匪患,可这次却偏偏让庄三小姐给碰上了,你觉得我会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庄寒燕只感觉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背处陡然升起,内心忍不住呐喊:
庄寒燕:“他这分明是在逼我……”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叔婶正是丧命于自己手中的那根黑色发钗之下。
缚云夕见庄寒燕仍旧矢口否认,语气微微一转,淡淡地问道:
缚云夕:“叔婶当真是死于匪患?”
这话表面听来像是普通的询问,可实际上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庄寒燕的心坎之上。
刹那间,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庄寒燕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全力思索应对之策。片刻之后,她灵机一动,脸上恰到好处地绽放出一抹笑容,伸手接过发簪,说道:
庄寒燕:“既然姑爷有意相送,执意想让我收下这发簪,那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姑爷送的发簪。”
她的语气轻松自然,仿佛真的只是收到了一份再寻常不过的礼物。
缚云夕意味深长地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浮起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随后转身唤回阿芝,带着女儿告辞离去。庄寒燕伫立原地,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手中紧紧握着那支发钗,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这场交锋,表面上看她应对得巧妙自如,可她心里明白,缚云夕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未来的日子,怕是暗潮汹涌,一场更为惊心动魄的危机或许正在悄然逼近。而她,已然下定决心,无论面对何种艰难险阻,都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与对方周旋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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