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章第十七章

布条上歪歪扭扭用炭灰写着："超群...周府地窖...密码本..."

~鬼子的机枪子弹开始扫射水面，打出一排排死亡的水花。~

房正峰突然指着下游："看！"月光下，十几个竹筏正顺流而下——每个竹筏上都站着拿土枪的少年，领头竹筏上那根熟悉的拐杖在反光...

"撤！按三号预案！"郭超群吹响铜哨，孩子们立刻散成三队钻入芦苇荡。常丙辉把密码本塞进竹筒，绑在阿毛腰上："跟紧你姝珍姐！"

万政军突然拽住我："等等！"他指向对岸——有个穿长衫的身影正被鬼子押着，月光下那人的金丝眼镜反着光...

"是...张兴文厂长？"房正峰声音发颤，"他不是...叛徒？"

~夜风突然送来断续的喊声："雪峰...电台...频率..."~

郭超群扯开油纸包，泛黄的扉页上赫然是王鹏的笔迹："张兴文假叛变，真联络，电台频率随月亮圆缺变化..."

常丙辉突然抢过本子往后翻："操！鬼子明晚要轰炸难民船！"

~对岸传来张厂长的惨叫，鬼子正用刺刀挑他的皮带。~

万政军已经摸出最后两把飞刀："超群，赌不赌？"月光照在他缺了半截的耳朵上——那是为救郭超群留下的伤。

"干！救老张！"

"常爷带密码本先走！"郭超群把土枪塞给阿毛，"万老大，还记得周府密道的排水口吗？"

万政军咧嘴一笑，露出带血的牙："正好...还欠老张...三坛花雕..."

他们借着火箭的烟雾泅渡过河。靠近岸边时，突然听见张厂长破口大骂："小鬼子！我日你祖宗十八代！"——这是雪峰约定好的动手信号！

~三把飞刀同时出鞘的破风声，比鬼子的警报更快。~

郭超群在水中捏碎铜纽扣，里面掉出卷微型胶卷。借着月光，隐约可见胶卷上"江阴"、"弹药库"几个字。

万政军拽着我往河底沉："憋气！深水区有铁网破洞！"

~头顶的摩托艇螺旋桨搅起致命漩涡，子弹像银鱼般从身边划过。~

胶卷突然被水流冲走，阿毛像条小鱼般窜出去，用牙咬住胶卷的瞬间，小腿被铁网划出深可见骨的口子！

"老张！趴下！"

张兴文听到喊声立刻抱头滚地，万政军的飞刀擦着他发梢扎进身后鬼子的咽喉。郭超群趁机冲上去扯开他的长衫——里面竟缠满炸药管！

"密码本是幌子！"他塞给郭超群个铜纽扣，"真情报在..."

~探照灯突然扫过来，照见张兴文胸口渗血的弹孔。~

他猛推我一把："走啊！"转身扑向鬼子机枪阵地。爆炸的气浪把我掀进河里时，最后看见的是他金丝眼镜反射的月光...

常丙烯从怀里摸出半张烧焦的纸条："王鹏哥用...用血写的..."他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纸条上。

郭超群颤抖着拼凑出几个字："周...女...樱花纹..."

万政军突然抢过纸条："操！周红卫的闺女？那个留学日本的？"

~对岸传来鬼子军官的怒骂，紧接着是皮靴踢打肉体的闷响。~

常丙辉的独眼在黑暗里闪光："难怪...周府地窖直通鬼子司令部..."

郭超群吐出胶卷嘶吼："姝珍！"红头绳突然剧烈晃动，芦苇丛里传来熟悉的咳嗽声——是她！虽然虚弱，但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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