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这段时间疲惫得紧,眼皮子直打架,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这一日,他趴在轮椅上晒太阳,暖洋洋的光照在身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哗啦”一盆冷水毫无预兆浇了下来,他浑身猛的一颤,瞬间清醒了过来。
“快起来,真是娇贵得很,你以为你还是东海那不可一世的三太子?用膳还要人三催四请!”侍从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轻蔑。
一盆看不清楚什么颜色,也分辨不出是什么食物的东西被随意丢在轮椅前,连一丝热气都没有冒出来,侍从抬起脚踹了他一下,动作粗暴又恶狠狠:
“看什么看,不吃拉倒!”侍从端起碗就要离开,他就是厌恶死了这条龙装模作样的样子,明明只是不入流的妖兽,还整天一副清高模样,奈何元帅一直护着,难得元帅近来下界收妖不在府里,他正好可以磨折下这位昔日矜贵的三太子,好好出口恶气。
敖丙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手指却轻轻伸出去,拉住了侍从的衣摆,声音平静得没有波澜:
“请放在那里就好,我自己取用。”
他取过那盆狗都不碰的食物,沉默的大口大口吃起来,似乎失去了味觉。
“呵呵…我还以为三太子有多金贵呢,也不过如此!”
仙侍不屑一顾的笑了起来:“瞧你那低三下四的样子,下次多赏你点!”
侍从心满意足,哼着小曲扬长而去,敖丙用衣袖擦了下嘴角,用手悄悄抚上腹部
哪吒走后第三日,他便发现自己有孕了,虽然不知道哪吒对这孩子的态度,但是龙族本身产育艰难,他本能想保住孩子,多拖一刻便是一刻。
敖丙的手掌贴着腹部微微发颤,龙息在灵台深处凝成薄雾,将尚未成型的龙胎裹进结界。自哪吒下界平叛已逾半月,腹中灵胎的波动愈发明显,他每日需耗费三成法力遮掩气息,连指节都因过度施术泛着青白。
这日卯时未至,侍从踹开偏殿木门,铜盆砸在青砖上震得人耳膜生疼。"装什么死!"那人扯着敖丙的头发将他拽下轮椅,龙角撞在门槛上发出脆响,"滚去前殿擦洗,洗不干净不许吃饭!一条妖龙真当自己是元帅夫人?”
殿很宽,很大,没了龙筋的支撑,他连爬都费力,撑着身子拖着没有知觉的腿一点点的擦拭着,努力护着肚子,他心里焦渴万分,又不敢让人看出端倪
“怎么半天才这么一点点,找死!”仙侍冷笑一声,见他有意无意护着肚子,猝不及防持起木棍对着他肚子狠狠挥来:“看你这妖龙搞什么鬼!”
他惨叫起来,来不及反应,一道冰刃已经脱手而出,正中仙侍手腕,手腕顿时飞落,带着那根尚未来得及挥出的棍子,咚然倒地,血这才飞溅出来,伴着仙侍惨嗥:“不好了,快来人啊,妖龙伤人了,妖龙又吃人了啊!”
混天绫如闪电掠过,哪吒从天而降,冷着脸,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传医官。”
他顿时脸色惨白,赶紧扔掉冰刃:“吒吒,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本座今天提前回来,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结果,呵呵…”
哪吒轻蔑望向他:“看来这几百年还是没把丙丙教导好呢?”
他逼近他,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用手指抚摸他的脸,突然重重一耳光用力打去:“让我想想,怎么处罚丙丙呢?”
他热泪盈眶,疯狂摇头:“不,吒吒,不要,求你。”
哪吒一把扯开他的衣襟,对着那洁白如玉的肩膀咬了上去:“据传人肉鲜美,吃过一次终身难忘,想来是丙丙又犯馋了?”
他疼得全身冒汗,眼泪噙着,不敢落下来,吃人肉这事,他现在想都不敢想,这几百年来被囚禁浑浑噩噩过,也没意识到自己之前干了什么,一直到怀了哪吒骨肉,他才意识到自己当年犯了怎样的滔天大错,被殺身抽筋不能偿还一二
哪吒肯定不能接受这样吃人的妖兽怀的孩子,这样来历不明的孩子只能是他一辈子的污垢,难以洗刷
好,那就这样吧。
与其哪吒两难,不如他帮他做抉择,就当是偿还这些年哪吒对他的恩情
他惨笑了起来,带一丝玩世不恭:“
“对啊,可惜吒吒回来得太快了,不然…”
他伸出舌头,微微舔舐嘴唇,似乎陶醉在那醉人的滋味中,回味无穷
哪吒大怒,果然这妖龙上不了台面,果然劣性难改,他断喝一声,火尖枪业火燃起,逼近敖丙喉咙:“快认错!不然…”
话音未落,敖丙往前一扑,火尖枪已灌喉而过,金黄色的龙血一滴一滴沿着枪头低落下来
“扑通…扑通…”
他微笑,用手艰难抚上腹部,孩子别怕,马上就不疼了,解脱了。
“敖丙!”
失去知觉之前他只听到哪吒撕心裂肺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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