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如同置身于无尽的地深渊。程潇的孕吐愈发严重,常常吃什么吐什么,有时候甚至胆汁都吐了出来。他的体重急剧下降,整个人变得憔悴不堪,只能时刻随身携带者呕吐袋,以备不时之需。随着腹部的逐渐隆起,他的制服腰带换成了特质的伸缩款,可即便如此,还是难以缓解身体的不适。每当程潇被胎动和腰上的旧伤折磨的无法入睡,他便把手腕上如同珍宝的粉色皮筋取下来,放在鼻子上闻一闻小姑娘特有的香味,仿佛这样就可以让疲惫不堪的人得到那仅剩的慰藉。
许沐夏在舱门关上的最后一刻冲进了客舱内。在空姐引导下找到了座位后,小姑娘瘫倒在座位上,心里想着再也不打时间的擦边球了。
“女士们,先生们上午好,这里是机长广播。我代表全体机组人员欢迎您乘坐本次航班,由瑞士苏黎世飞往美丽的海城”
"Good morning, ladies and gentlemen! This is the captain's announcement. On behalf of all the crew, I welcome you on this flight from Zurich, Switzerland to the beautiful sea city.
广播里传来机长低沉的声线,像经过精密的调校的引擎震动,每个音节都带着金属般的颗粒感。他刻意放缓的语速让英语发音显得格外清晰,尾音微微下沉,仿佛飞机起落架接触跑道那一瞬稳妥的震颤。这一颤更是撞击着许沐夏的内心,她翻出机票,机长那一栏赫然写着程潇二字,程潇程潇,她默念着这两个字,她日思夜想的人的名字。
程潇说完这一大段机长广播,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轻轻地抚摸着因为胎动而变形的肚子,回忆起刚刚的画面,无意中的一眼,居然看见了他朝思暮想,能让他挺过那一个个难熬时间的人。她跑起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成了慢镜头。行李箱的滚轮碾过光滑的地面,像一串慌乱的音符,而他是唯一的听众。她的发梢扬起,在阳光中划出金色的弧线,像飞机尾迹云,短暂却让人移不开眼。帆布鞋踏过地面的每一声轻响,都像踩在他心跳上-----咚,咚,咚,比登机广播的催促更让人焦灼。
飞机轮子接触跑道的那一瞬间,许沐夏的心跳比平时快了三拍。不是因为降落时的颠簸,而是因为驾驶舱里坐着的那个人。
“女士们先生们,本次航班已经安全抵达海城国际机场。。。”客舱广播里传来程潇低沉的声音,许沐夏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安全带。
周围的乘客已经开始躁动,纷纷解开安全带,从头顶的行李架上取行李。许沐夏慌忙解开安全带,却故意放慢动作,等其他乘客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她深呼一口气,拎着小包缓步向前走去。驾驶室的门依然紧闭,但她知道机组人员很快就会出来。小姑娘在距离驾驶舱三排座位的地方停下,假装在整理包里的东西,实则用余光紧盯那扇门。
“咔嗒”一声,驾驶舱门开了。
许沐夏的呼吸一滞。首先走出来的是副机长,一个年轻的金发外国人,他好奇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大步走向后仓。接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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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潇。
可眼前的他脚步虚浮,脸色苍白的吓人。怀孕带来的虚弱,在他身上展露无疑。程潇看见眼前的人,惊讶无比,然后下意识地拿起飞行日志挡在腹前。他努力维持着平日的沉稳,却还是难掩身形的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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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沐夏扶着程潇,两人缓缓走进机组人员休息区。程潇每走一步,内心的挣扎便多一分。他深知自己爱着许沐夏,可眼下的状况,让他只能选择冷淡。
到了休息区,许沐夏小心翼翼地扶程潇坐下,随后赶忙去接了杯热水,递到他面前。程潇接过杯子,目光躲闪,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谢谢。” 那疏离的态度,如同一把钝刀,割着许沐夏的心。
许沐夏在他身旁坐下,犹豫片刻后,轻声问道:“你怎么会怀孕了呢?” 程潇咬了咬牙,强迫自己用冷漠的语气说:“我的爱人想要个孩子。” 话一出口,他的心便狠狠抽痛,却仍强装镇定。
许沐夏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的光也黯淡下去,程潇别过头,不敢看她受伤的模样,硬着心肠说:“那晚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许沐夏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她仍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她伸手想抓住程潇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这时,同事前来询问飞行相关事宜,程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转身去处理,把许沐夏独自留在原地。
看着程潇的背影,许沐夏泪如雨下。而程潇背对着她,紧握的双拳因用力而泛白,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他知道,自己的谎言会让她受伤,可他更害怕,若不如此,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 。
在机长办公室内,程潇终究是坚持不住跪倒在办公桌前,嘴里抑制不住地呻吟,心里和身体的双重打击下,裤管流出了点点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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