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沉默

*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晨光透过驾驶舱的玻璃窗，柔和地洒在复杂的仪表盘上，细碎的光影像不安分的小精灵一样跃动着。程潇却没有心情欣赏这美丽的画面，他的胃里翻江倒海，仿佛有千军万马在搅动。“唔……”一声闷哼从喉咙里溢出，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就如同潮水般涌来，他在驾驶舱内猛地干呕起来。酸水直冲喉头，那滋味让他几乎窒息，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额头。

副驾驶座上的小林看到这一幕，满脸担忧地把呕吐袋递过来，嘴里念叨着：“机长啊，您这肠胃炎拖得太久了，真该去医院好好查查啦。老这么硬撑着，身体可吃不消呀。”程潇艰难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腹部胀痛难忍，那持续不断的孕吐感让他心里清楚得很，这绝不是普通的肠胃炎。他故作镇定地朝小林点点头，说：“等飞完这趟，我就去。”可他的眼神深处，却藏着一抹难以遮掩的忧虑。

航医办公室里，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刺鼻，无形中增添了几分紧张氛围。B超仪发出的“嗡嗡”声，在寂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清晰，每一声都仿佛是命运的倒计时，在程潇耳中，更像是无法逃脱的审判。“妊娠8周，胎心正常。”国航航医兼程潇好友张泽眉头紧皱，神情凝重，眼中满是担忧与无奈，“但你长期高空飞行，胎盘着床位置偏低，这情况很不妙。一旦有个闪失，就可能引发严重并发症，会危及你和胎儿的生命。”

程潇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屏幕上那个微微跳动的小光点，胃部又是一阵剧烈痉挛，他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自从那晚之后，他听说她去了瑞士交流，同行的还有她的青梅竹马，而且两人从小就有婚约。自此，程潇和许沐夏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再无瓜葛。而如今这个意外降临的孩子，像一个沉重的谜团横亘在他面前，令他茫然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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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终止妊娠。”张泽把同意书轻轻推到他眼前，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你腰上有伤，再加上你是飞行员，长期处于高空这种特殊的工作环境，这简直是在拿生命冒险。你必须慎重考虑。”

“嗯，我知道了。”

人流室外，程潇坐在等候区等待叫号。他手中攥着人流同意书，手指不停地颤抖，内心的挣扎如同汹涌的波涛。这时，大屏幕上出现了他的名字，他在护士的搀扶下躺在了手术台上。胎心监护仪传来“咚咚”的心跳声，那频率是他的两倍，鲜活且充满生命力，似乎在坚定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刹那间，一种奇妙又难以表述的情感涌上心头，那是对生命的敬畏和保护欲。他望向屏幕上的小生命，脑海中浮现出许沐夏那张恬静美丽的脸庞，他下定决心要留下这个孩子，不管未来有多少艰难险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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