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郑昕水的哭诉,宁步雪无动于衷,他弯腰推开郑昕水,退到一旁。
“郑老师,你好好看看,我不是你所说的人,我是宁步雪。”
宁步雪说完作势要走,郑昕水猛然站起来,不顾形象地从宁步雪背后搂住,手紧紧的环抱住他。偏着头便要去亲宁步雪,宁步雪歪头,抬手挡着自己的脸,使劲挣扎着。宁步雪手肘向后重重一顶,郑昕水发出一声闷哼,瞬间松开了手。宁步雪挣脱了他的怀抱,凌乱的脚步不稳,动乱中腰部撞到了桌角处,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他脸色惨白,紧紧地抿着唇,郑昕水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想要上前来拉他,宁步雪紧张地往后缩,身体微微颤抖着。
这时,梅晓招猛地推门闯入办公室,大步跑到宁步雪身旁。他的身影挡住了郑昕水的视线,顺手将怀中的地理作业往桌上一扔,随即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扶起了宁步雪。
梅晓招是地理课代表,今天地理老师让他把上次布置的地理作业给收齐,然后抱去放在他办公桌上。今天交作业的时候,班上有一个男生的作业还没写完,他就在教室里等着那个男生把作业写完了,才把交齐了的作业带来办公室。
谁知他来的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门紧关着,里面还传来班主任和宁步雪的声音。他原本是想等到他们谈完话才进去的,但是后面班主任的话越说越奇怪。甚至还对宁步雪上起手来,他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犹豫纠结中,他忽然听到里面有的动静逐渐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瞬间着急了。情急之下,就揣了门,办公室里的情景果然如他所料,班主任两眼通红,一心想要往宁步雪身上扑,宁步雪,手捂着腰部,泪眼通红,眉头微皱,似在隐忍着疼痛,被他理得整齐的作业就那么一扔,在桌子上散乱开来。
他去扶宁步雪时,宁步雪也没有排斥他,借着他手臂的力,任他扶起。
“宁……宁,宁步雪,你没事吧?”梅晓招的舌头打结,问出的话磕磕巴巴。宁步雪轻轻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梅晓招不知哪来的胆量,一股脑地直接上手去掀宁步雪的衣摆,宁步雪腰部有一道肿胀发红的擦痕,这道擦痕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得分外明显。面对梅晓招观察的目光,知道他也是因为关心自己,宁步雪这才忍住没有推开这没有礼貌的家伙。
“去医院。”梅晓招的话虽然小,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不去。”听到“医院”这个词,朝漓瞬间想到许朝漓痛苦死在医院的血腥画面,而他这具身体的的主人宁步雪的对医院的恐惧也不亚于他。宁步雪八岁的时候,他的奶奶也是在医院去世的。奶奶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自从奶奶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像奶奶那样对他好了。
爷爷好吃懒做,又喜欢打麻将。奶奶去世之后,宁步雪像一颗没有人爱的野草,衣服脏兮兮的,放学回家了还要自己做饭吃。他第一次做饭时,米饭煮得半生不熟,菜放了半包盐进去。菜是不能吃了,他只能嚼着那夹生米饭,就着奶奶腌的萝卜干吃,边吃边流泪。
梅晓招本以为宁步雪又在闹别扭,心头不禁涌起一阵烦躁,打算直接拽他去医院。可是,当他不经意间瞥见宁步雪脸上那一抹难以掩饰的哀伤时,心中蓦地一颤,原本强硬的语气不由的温和了下来。
“不去医院的话,那我带你去医务室配一些消肿的药吧。你腰上的伤如果……”
“梅同学,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赶紧离开吧,宁步雪是我的学生,也是因为我,他才不小心撞伤的,这事应该由我来负责,我会带他去医院好好检查的。”郑昕水打断梅晓招的话,把责任揽到自己肩上,梅晓招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带着警惕防止班主任突然上来,从自己身边把宁步雪拖走。
听的刚刚班主任那一番近乎狂热的言辞,梅晓招的心中悄然为他打上了一个标记——精神状态似乎并不稳定。
梅晓招带着宁步雪赶紧出了办公室,往校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他那堆地理作业被他抛之脑后,第二天,地理课上,地理老师当着全班把梅晓招喷了个狗血淋头。
“梅晓招你挺能耐的!一个地理课代表居然连我的课桌都不知道,能把作业放到英语老师课桌上,你也真是个地理人才,我建议你放学回家的时候开个导航……”班里好多同学的笑声充满整个教室。
梅晓招站在座位上,低垂着脑袋挨骂,像一只委屈巴巴的小狗,而他的后桌宁步雪此时却因为这搞笑的场面而咯咯笑个不停,笑声到他耳朵里,心情更加沮丧了。
等地理老师骂够了才哼地让他坐下,梅晓招屁股刚贴椅子上,背上就传来一阵挠痒。
“伸手。”宁步雪一边观察着正在讲课的地理老师,一边小声地对梅晓招说道。梅晓招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耐不住好奇心,不情不愿地把右手往后面的课桌下伸。宁步雪抓着他的手,把手指摊开,在手掌上放了跟棒棒糖,棒棒糖上还贴着张纸条,掌心被合上抽回。
梅晓招把棒棒糖藏在书箱里,左右看了一下,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一小动作,梅晓暗暗舒了一口气,又聚精会神听起课来。
下课后,他把棒棒糖拿出来,香草味的棒棒糖,贴在棒棒糖上的纸条写着两个字: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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