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暗流

傍晚六点，姜家老宅，水晶灯将鎏金天花板的纹路投在宾客身上。穿丝绒礼服的夫人们晃着珍珠耳环低语，雪茄烟雾在立柱间缭绕。很快宴会开始，姜父上台简单的发表了开场白之后宴会正式开始了。

开场音乐到高潮时，姜弥挽着姜斯淮的手臂自旋转楼梯拾级而下。蓝白渐变的鱼尾礼服如同流动的月光，紧贴着她腰臀的曲线蜿蜒至脚踝，栗棕色长卷发松松挽了半髻，几缕碎发垂落颈间，那枚浅蓝色水滴项链恰好悬在深V领口的凹陷处——那是姜斯淮出差给她带回来的礼物，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像一滴即将坠入雪白玉肌的海水。她的指尖看似随意地搭在姜斯淮臂弯，无名指却悄悄勾住了他西装内侧的暗扣，而他的掌心隔着衣料，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后腰被礼服遮掩的蝴蝶纹身，两人步伐一致，衣摆轻扫间溢出淡淡的栀子花香与雪松香，宛如一幅被赋予生命的古典油画。

宴会厅内原本嗡嗡作响的交谈声瞬间消弭，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而来。姜斯淮感受到一道熟悉视线，看了周围一圈却没有发现视线的主人。回过头发现姜弥正侧过脸和楼下的人打招呼，她的发梢扫过他下巴，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而礼服后背镶嵌的水钻在水晶灯下折射出细碎的蓝芒，恰好映在姜斯淮深褐色的瞳孔里——他依旧维持着温文尔雅的浅笑，伸手替她将一缕滑落的发丝拢至耳后，指腹却在她耳廓后那处敏感的禁地故意停顿了半秒，感受着耳处如细小电流的酥麻感，表面红无反应，耳垂却悄悄泛起一层薄红。

刚下到宴会大厅，姜斯淮就被最近合作项目的老总围着谈项目了，而姜弥则拉着自己的好姐妹苏芷去甜品区吃蛋糕，之前没来得及吃什么东西现在有点饿。

看着琳琅满目的小甜品，姜弥随便拿了一个芒果慕斯，而苏芷则拿了一杯红酒坐在一旁陪着他 吃了几口，感觉还挺好吃的，挖了一勺递到苏芷嘴边“尝尝？”虽然挺想吃的，但是她还是忍痛推开了“得了吧，再次吃Eleanor不得打死我，这个月又胖2斤了都”听了她的话姜弥只能自己吃了。

正吃在苏芷就碰了一下她的胳膊“弥儿，你觉不觉得总有一股视线看着我们这边，看得我脖子凉飕飕的”姜弥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从在楼下下来她就一直感觉到有一道视线盯着自己，但是总是找不到那一道视线的主人“感觉到了，或许又是那个阴勾里的老鼠吧。

…

Orion站在宴会厅昏暗的角落里，死死地盯着姜弥，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手中的香槟杯被捏得嘎吱作响，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杯子捏碎。他的眼睛里燃烧着嫉妒的火焰，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姜弥和姜斯淮亲密无间的画面，那一幕幕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刺痛他的心。他喜欢姜斯淮已久，从大学到现在已经6年，这份感情在心底压抑得太久，如今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和别的女人如此亲密，他心中的妒火再也无法抑制，可他只是个躲在暗地里的暗恋者，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感让他愈发痛苦。

姜斯淮在露台角落找到正用骨瓷小勺舀着玫瑰荔枝冻的两人，姜弥唇角沾着半颗荔枝肉。

"该去主宾席了。"他话音未落，姜弥已用蕾丝手帕按了按嘴角，指尖故意擦过他的手掌表面，留下半枚透明的指印。当宾客依次呈上镶嵌哥伦比亚祖母绿的怀表、十七世纪威尼斯琉璃香水瓶时，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金黑色的丝绒礼盒，盒盖开启的瞬间，墨玉扳指在烛火下泛着幽蓝水线，那是他上周在苏富比伦敦场，给姜弥拍礼物时一起拍下的给姜父的生辰礼，拍品图录上标注着曾属乔治四世时期的东方藏品。

"仓促准备的。"他将礼盒推至姜父面前时，指腹擦过盒面烫金的蔷薇纹路，余光瞥见姜弥正用银匙轻叩水晶杯壁，敲击节奏恰好是他私人飞机的航班代码。老爷子哼声时捻起扳指的动作顿了顿“臭小子”虽表面嫌弃，还是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让管家拿下去，而是放在了自己手边。

转身落座的刹那，肩擦过去送礼的Orion的肩膀，穿Huntsman定制双排扣西装的金发男人，此刻正用带着伊顿公学腔调的中文介绍宋代钧窑花瓶，手腕上晃着的银质袖扣刻着家族纹章——去年在切尔西艺术展，他曾撞见Orion速写本里夹着他在剑桥毕业典礼的素描，纸页边缘用花体英文写满"Jiang"，像缠绕的常春藤。

很快轮到姜弥上去送礼，她踩着高跟鞋走近时，蓝白鱼尾裙扫过波斯地毯的声响如竖琴拨弦。她呈上仇英《汉宫春晓图》："爸爸，这画配您新收的黄花梨画案正好。"老爷子笑得胡子乱颤时，她突然击掌“我还有一个礼物送给你，别急着高兴。”随着她的手掌落下，后台抬出的施坦威钢琴在聚光灯下泛着贝母光泽。当她坐下的瞬间，发间格拉夫钻石流苏晃出细碎光点，恰好落进他瞳孔——18岁时，她也是这样仰着脸，让落地窗外的泰晤士河波光映亮发间碎钻。

肖邦《升C小调夜曲》从琴键溢出时，姜斯淮放在膝头的手缓缓蜷起。她在琶音转折处抬眼望来，眼尾泪痣随旋律轻颤，像极了三天前他替她摘下伯爵胸针时，指尖触到的温热肌肤。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水晶灯的折射里，她起身行礼时裙摆划过完美圆弧，下台时故意绕到他身后，用只有两人能懂的气音说："哥哥看我的眼神，比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的追光灯还烫呢。"

他反手揉她发顶的动作自然如呼吸，指腹蹭过她耳垂时，听见身旁Orion轻叩香槟杯的脆响。这个拥有温莎堡远亲血统的男人此刻正将杏仁可颂碾成碎屑，银质餐具在骨瓷盘上划出细响，像极了科茨沃尔德庄园画室里，那些被他用象牙裁纸刀划破的画稿——每张画上的他都穿着剑桥学士服，唯独眼睛被画成矢车菊蓝，那是Orion家族纹章的主色调。

"James，"Orion突然用带着伊顿口音的中文开口，蓝眼睛里浮着雾光，"剑桥毕业五年，你竟连Winchester时的旧友都不认了？"他的视线胶姜斯淮脖颈上的纹身，晃得刺眼，看看清楚，是“弥”的英文。他心底弥漫着密密麻麻的痛。谁又愿意看着自己爱的人，眼里是别人呢？看着他们姜斯淮身后的姜斯，他心底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的表情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被姜斯淮捕捉到，认识了他这么久，他一下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姜斯淮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用只有两人能懂的伦敦腔英语低语，"记得你私人云盘里那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存着多少张我在三一学院图书馆的侧影？画室里又画了多少张关于我的画？"Orion骤然煞白,他都知道了？怪不得对自己这么冷淡，Orion煞白的脸色让他勾起唇角，"华国的出入境管理局，可比苏格兰场的签证官严谨多了。"

看着男人攥着Burberry手帕仓皇离去的背影，姜斯淮指尖摩挲着西装内袋，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冷意。他抬眼时，正对上她倚在座位扶手上的侧影，鱼尾裙开叉处露出的小腿覆着薄如蝉翼的蕾丝，在水晶灯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像极了他藏在梅菲尔区别墅保险柜里，那对她十九岁生日时拍下的南海黑珍珠——曾属维多利亚女王的加冕礼珠宝。

姜弥忽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廓，她身上只带的香味混合着她发间橙花精油的甜香："哥哥在想什么？"她指尖挑起他衬衫领口，眼尾泪痣在灯光下微微发亮，那抹狡黠笑意和小时候干坏事时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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