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

夏钥捏着削好的竹签订了块鹿肉，在孜然粉里滚了滚，递到族长面前时故意挑眉：“勇士，该你上场了。”他盯着串上油光发亮的肉，喉结滚动，却在张嘴时忽然咬住她指尖——当然是避着孜然粉的位置。

“没毒，就是有点甜。”他含混道，耳尖红得比签子上的辣椒还鲜艳。夏钥慌忙缩回手，竹签到嘴边时却被他抢先咬走肉块：“说了我先试！”肉汁混着孜然香在他嘴里炸开，他眼睛亮得像篝火里的火星，“比阿母烤的肉多了种……会让人想跳舞的味道！”

阿梨举着野莓串凑过来：“我也要当‘试毒勇士’！”夏钥笑着给她递了串蘑菇，看她被辣得直吸气却舍不得放下。远处的雄性们有样学样，把石刀磨成签子状，连老阿公都颤巍巍地戳了块萝卜：“这东西拿在手里，像握着会冒香气的魔法棒！”

族长忽然凑近她耳边，声音低得像被风吹散的烟：“其实我刚才说谎了。”他的指尖蹭过她手腕，那里还沾着孜然粉，“肉是辣的，你的指尖是甜的——比野蜂蜜还甜。”夏钥的脸腾地烧起来，却见他又叼走一串牛肚，故意在她面前慢慢咀嚼：“这次真没毒，要不要尝口？”

暮色里，烤肉签在火光下晃出金色的影。夏钥看着族人们举着签子追跑，阿梨的鼻尖沾着孜然粉，像颗小星星。她忽然想起21世纪的夜市，霓虹灯下的烤串摊，此刻却觉得，手里这根削得粗糙的竹签，串着的不是肉，而是某个原始人用笨拙方式递来的、比烤肉还滚烫的心意。

“下次做烤玉米。”她往他签子上串了块蜜桃，看他被甜得眯眼，“不过先说好，试毒可以，再咬我手指就罚你——”“罚我每天给你削一百根竹签？”他接过话头，忽然用签尖挑起她一缕头发，在火上晃了晃，“那我要刻上小辣椒当记号，这样就知道哪根是你的‘专属签’。”

夜风送来烤肉香，夏钥望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笑了。或许在这个没有烧烤店的原始部落里，最动人的“美味”从来不是调料的复杂，而是有人愿意当你的“试毒官”，把每根竹签都变成传递心意的媒介，哪怕被辣得咳嗽，也会看着你说：“再来一串，这次换我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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