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属冷光进视网膜的瞬间七把神经外科器械同时停止推进。悬浮在血管状通道里的培养舱群正在收缩，像一组共生的心脏。最近的透明舱壁突然凸起手掌形状，里面漂浮的克隆体正用与我完全相同的角度偏头躲避器械。

"别动那些记忆。"叶青的声音从通道拐角渗过来，皮质靴底碾碎了几片玻璃渣，"它们会顺着痛觉神经爬进海马体。"

消毒混着铁锈味突然浓烈起来。他出现在红光最暗处，黑色作战服袖口露出半截编号符文——与我锁骨下方疤痕的排列顺序只差一位。手术剪的阴影在他颈动脉位置跳动。

"第七舱有应急出口。"他抛来一支冷冻剂，管壁结着蓝色冰晶，"但你要先关闭记忆共鸣。"

培养舱群的收缩频率突然加快。左侧第三舱的克隆体猛然捂住左胸，监护仪虚影在液体里闪现"28次/分"的数值。指尖刚触到冷冻剂，锁骨疤痕突然灼痛，视网膜上炸开一组陌生画面：叶青穿着白大褂站在环形装置旁，正往沈夜脊柱导管里注入墨绿色液体。

"现在信我了？"他踩住从我指间滚落的冷冻剂，作战膝盖处露出手术刀划破的口，"那些克隆体都是用你的记忆喂大的。"

通道壁突然分泌出粘稠黑液。它们顺着红光纹路汇聚成箭头，指向第七舱底部闪着危险符号的接口。叶青的靴跟碾碎了两只箭头，但新的液体立刻从舱群方向涌来。

"沈夜在最后阶段修改了培养参数。"他拽着我手腕冲向第七舱时，后颈传来针尖住的触感，"别回头看那些器械！"

舱体接口的金属表面刻着与铜牌相同的符文。就在叶青按下解锁钮的瞬间，锁骨疤痕突然撕裂般剧痛——他手背的编号正在渗出蓝光。培养舱突然爆裂，黑色墨汁喷溅在通道内壁，组成清晰的操作台画面：我和叶青被并排固定在记忆移植装置上，白大褂们正在调整我们后颈的芯片。

"你也是第九批？"墨汁形成的问句在墙面停留0.3秒就被新涌出的液体覆盖。叶青的匕首已经住我喉结，刀尖沾着从他自己手臂擦取的血。

"本来你该在第七次清洗就报废。"他擦掉溅在下巴的墨汁，露出研究员特有的表情，"沈夜偷偷修改了你的记忆阈值。"

神经外科器械的嗡鸣突然逼近。最近的骨钻太阳穴只剩十厘米，钻头带着我前次骨渣。叶青的瞳孔收缩了这是记忆移植者说谎时的微表情——拽着我扑向爆裂的舱体残骸时，墨汁在地面重新汇聚，显示出一份标着"双实验"的协议。

迷宫墙壁从爆裂处开始生长。手术室的碎片像疱疹在通道表面增殖，很快形成错综复杂的记忆回廊。叶青的匕首在第三次刺空时卡进了墙壁，那里正好是某间CT室的影像碎片，沈夜病号服的衣角从画面边缘掠过。

"她给你留了后门。"我吐出口腔积蓄的血沫，铜牌在舌面划出的伤口让整个迷宫突然泛出蓝光，"就在——"

骨凿的破风声打断话语。侧身闪避时撞进一间正在重组的手术室幻象，无影灯下躺着十八岁的"我"，而沈夜正把铜牌塞进那个身体的臼齿。叶青的刀锋擦着幻象中监护仪的虚影刺过，在真实通道里划开三米长的裂痕迷宫核心浮现环形控制台。七块屏幕显示着不同批次的记忆清洗记录，第九右下角有个血色指纹——沈惯用的左手拇指。当叶青扑向控制台时，整个迷宫突然倾斜45度，所有器械阴影都滑向右侧。

铜沾血面贴上控制台瞬间，所有同时播放同一段加密影像：沈夜被锁在中央培养舱，正用指甲在玻璃刻字。她每划一下，就有新的记忆碎片从我疤痕涌出，在空中组成叶青与白大褂交易的画面。

"叛逃者不止你一个。"迷宫地面突然透明化，下方显示出更多培养舱，每个里面都是被导管连接的叶青克隆体，"她早知道来第七舱。"

叶青的冷笑声撞在迷宫穹顶碎成电子音。他撕开作战服领口，锁骨下方露出被灼烧过的编号疤痕："这才是原始版本。"匕首突然调转方向刺向他自己胸口，刀尖在距皮肤两毫米处被某种力量凝固——所有培养舱里的克隆体同时做出了阻挡动作。

铜牌在控制台上烧出焦痕。沈夜最后刻的字在迷宫里立体投射，她病号服第三颗纽扣的裂痕在影像里格外："记忆才是真正的叛逃者。"

器械阴影突然具现化。三十七把手术刀从迷宫顶部刺下时叶青正把冷冻剂扎进自己颈部静脉。他的虹膜泛起与沈夜临终前相同的蓝光，而我的舌尖到了铜牌释放的记忆编码——那是段被清洗过八次的坐标数据。

迷宫墙壁开始剥落。最后坍塌的是那间CT室幻象，沈夜攥着血透的纸巾站在门口，嘴唇开合说着某个地名。神经外科器械的金属反光淹没她身影前，铜牌突然震动，将一组经纬度灼刻在左手腕内侧。

\[未完待续\]我盯着手腕上灼烧出的经纬度，皮肤下血管突突跳动。叶青的冷冻剂开始在他体内生效，他跪在迷宫碎片里，蓝色血管从颈部向上蔓延，像被注入了荧光墨水。

"沈夜把坐标刻在你骨头里了？"他咳出一口渣，作战服领口结出霜花，"真讽刺...最后还是要靠叛徒的..."

迷宫坍塌声淹没了后半句。整个空间突然像被抽走底板的积木塔，我们无数碎片向下坠落。失重感让胃部翻涌，视网膜上闪过陌生画面：暴雨夜的实验室，叶青把染血的档案进焚化炉；沈夜蜷缩在通风管道里，用手术刀在金属内壁刻着同样的坐标。

坠落时，我们进一个圆柱形空间。弧形墙壁上布满蜂巢状的培养槽，每个槽里都漂浮着——我的克隆体。它们后颈插着导管，像被蛛网黏住的飞蛾。靠近我们的那个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泛着和叶青相同的蓝光。

"欢迎来到第九批次的回收站。"叶青用匕首撑起身子，刀在金属地面刮出刺耳鸣叫，"现在明白为什么沈夜要给你铜牌了？"

培养槽里的液体开始沸腾。所有克隆体同时转向我们，它们锁骨下方的疤痕正在渗血。我舌根尝到铜腥味，腕部坐标突然发烫，烫得能闻到皮肉焦糊的味道。

叶青突然扑过来，却不是攻击——他扯开我领口，盯着我锁骨疤痕的符文排列。"少了最后一位..."手指沾上我伤口的血，在墙面画了个的符号，"沈夜这个疯子...她把密钥分成了..."

蜂巢墙壁突然裂开。十八个培养槽同时爆裂，克隆体们像提线木偶般直立起来。它们后颈的导管自动在空中织成一张发光的网。叶青的匕首脱手飞出，钉在某个克隆体眉心——那具身体立刻像坏掉的全息投影般闪烁起来。

"跑！"他拽着我冲向裂缝它们要启动群体记忆！"

但为时晚。最近的三个克隆体已经堵住去路，它们张开嘴，发出电子般的齐声："记忆阈值突破，开始执行最终。"我腕上的坐标突然像烙铁般灼烧，疼痛顺着神经直冲大脑——

突然看见沈夜。真正的沈夜，不是记忆残影。她穿着病号服站在中央，手指按在某个的控制面板上。当她转头看我时，眼流下一行血泪。

"林默，"她的声音直接在我颅骨内响起，"咬破你的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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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让他咬断舌尖下一张我会揭晓答案

😚😚😚😚

😭忘了忘了要10万多字才能签约

我只在周末有时间

再见了宝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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