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通风管道的金属壁在林默后背摩擦出细密的火花，装订环在掌心烫出与日记本扉页相同的符文印记。坠落戛然而止，他滚进圆形空间时撞翻了一排玻璃器皿，碎渣扎进手的疼痛让眼前的重影短暂清晰三百六十度环形墙面上，发光医疗档案像被惊动的萤火虫群突然亮起。每份档案右上都印着红字：林默沈夜联合实验第47次最近那份的签名笔迹荧光中蠕动，逐渐变成他上周在超市小票上的草字迹"记忆篡改级别：丙机械女声从天花板四个角落红外扫描线正沿着他的锁骨疤痕缓慢移动。林默抓起装订环挡在胸前，金属表面突然浮现全息投影——穿着病号服的自己正在签署器官捐赠同意书，监护仪显示日期比记忆中的移植手术早三天。

七根臂从通风缺口探入，关节处转动的齿轮而是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指甲盖大小的心脏组织。第三根机械臂突刺时，林默侧身用订环划破手掌，血珠在最近档案上。燃烧的焦糊味中浮现全息手术记录：

【实验对象林默主动要求将心脏改造成量子计算机载体，自愿接受记忆编辑。副作用包括但不限于：幻觉、时间感知错乱、对沈夜产生病理性怀疑......】

"你当时说'总要有人跨过伦理边界'。"沈夜的声音从所有机械臂的培养舱里同时传出，那些微型心脏随着声波频率跳动，"现在装什么受害者？"

环形墙面突然翻转，露出后面排列整齐的克隆体培养舱。每个舱内漂浮着的都是叶青，后颈接口处闪烁着和林默锁骨疤痕相同波长的蓝光。最近的克隆体突然睁开眼睛，虹膜里流动着档案的文字。

"神经链接的副作用很有趣吧？"七个克隆体同步开口，手术台的无影灯随着话语明灭，"你以为自己是被迫移植的可怜虫，其实是你提议用我的心脏做计算机的培养基。"

林默后退时撞到中央控制台，锁骨处的疤痕突然与培养舱导管网络产生共振。剧痛中闪过记忆碎片：自己穿着白大褂调整仪器参数，手术台上昏迷的沈夜胸腔敞开，而叶青被束缚在隔壁房间的脑机接口座椅里。

克隆体们集体抬手按住后颈，皮肤下浮现的电路板纹路组成完整符文。防御机械臂突然调转方向，刺入克隆体培养舱的瞬间，蓝色液体从七具躯体里喷涌而出，在防弹玻璃上浇铸出"原始样本销毁程序启动"的字样。

"看看真正的毕业设计。"中的克隆体抓住林默手腕，将他拖向中央手术台。暴露出的人工心脏裂成两半，藏在心室里的生物芯片正播放着全息影像：年轻十岁的叶青被固定在手术椅上，后脑连接着数十根光纤。

芯片投射的日期让林默太阳穴突跳——那是他与沈夜初遇的大学校庆日。影像里穿白大褂的沈夜正在调整脑电图电极，而另一个自己站在监控屏前记录数据，白板上的研究标题是《意识上传对原始记忆载体的影响》。

排水管突然传来金属变形声。林默抢在防御系统锁定前扯下芯片，碎玻璃在掌心划出与日记本纸张相同的伤口。最后溶解的克隆体嘴唇蠕动，电子杂音里混着沈夜惯用的叹息节奏："现在知道为什么叶青要你远离通风管了？"

自毁程序的倒计时在墙面亮起，林默钻进排水时，背后传来培养集体爆破的响。嵌在血肉里的芯片突然发烫，投影出地图的红点——正是叶青昨晚要的地下仓库坐标。

管壁渗出蓝色液体，在脚踝周围聚成小小的漩涡。某个瞬间，林默看见倒影里自己的虹膜变成了和克隆体电路板纹路。芯片在口袋里持续震动，频率与记忆深处监护仪的警报声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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