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与巧克力之外

因《维弗自由评论》的爆火，五人组受本地商会的邀请去参观旺卡工厂。

工厂坐落在城郊，19世纪的工业红砖厂房矗立在阳光下，复古铸铁烟囱高耸，顶部装饰着夜间会发光的巧克力喷泉模型。自查理·巴克特接手后，玻璃幕墙与太阳能板的现代翻新让这座老建筑焕发新生，却仍保留着某种童话般的荒诞感。

镀金雕花铁门缓缓打开时，左侧的铜牌闪着光：「巴克特-旺卡联合糖果公司」，右侧小字刻着创办年份与格言——「始创于1964年，创新永不止步。」

前厂长威利·旺卡亲自出来迎接。他戴着那顶标志性的紫色高礼帽，手指轻叩手杖。当他说这里的一切都可食用时，五人组同时低头看向脚下：翠绿的草叶在阳光下泛着异常鲜艳的光泽，隐约能闻到薄荷糖的气味。

随后旺卡继续解释说，经过分子美食技术改造，这些植物蛋白基质完全可以安全食用。

西奥多立即蹲下检查，指尖在草叶表面轻擦后嗅闻，确认上面没有土壤微生物痕迹。但当他看到草茎上清晰的鞋印压痕时，还是不动声色地掏出了消毒湿巾。

佩尔娜小声询问洗手间所在的位置，她的目光始终避开那些被游客踩踏过的区域。

于是，整个参观过程中，五人组默契地只碰那些看起来“正常”的食物——包装完好的巧克力棒、密封罐里的糖果，以及放在玻璃展柜里的样品。

卡特琳娜后来在日记中写道：「所谓创新，应该建立在基本卫生观念之上。」

“呃……既然如此，那我们进入下一个展区。”旺卡看起来有些失望，但他依然保持着那副笑容，“来吧。”

转过一道拱门，眼前豁然开朗。 一条浑浊的、泛着诡异棕褐色光泽的“河流”横贯整个厂房，粘稠的液体缓缓流动，表面偶尔冒出几个气泡，破裂时散发出甜腻到令人头晕的巧克力香气。河上漂着几艘看起来像威化饼干做的船，船桨是超大的甘草糖。

乘上船，西奥多科普起了流体力学和热力学第二定律，垫在膝头的笔记本平整摊开，一笔一划往上面记录河水的成分。他侧头看了看旺卡，决定先不打搅他的幻想。

旺卡眨眨眼，仿佛早已料到西奥多在想什么。“哦，孩子，要知道在这儿，物理定律也要给想象力让路。”与此同时，坐在船尾的一群奥帕伦帕人正齐心协力划着船桨，正准备经过一条巨大的隧道。

出了隧道，旺卡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巨大的糖果勺，舀起一勺“河水”，热情地递向五人组。空气再次凝固了。

“旺卡先生，我们接下来去哪儿？”问话的是卡特琳娜。这似乎让旺卡找回了一些自信。

他们最终停在一间标着【营养代餐研发中心】的车间——据说这里的口香糖含有全天所需营养。

布雷斯突然开口，“去年有个学生试过，后来请假了两周。”他顿了顿，“据说是尝出了牙膏味，得了薄荷PTSD。”

五分钟后，一行人拐进了隔壁的果仁车间。这次总算没让人失望：十几只松鼠排排坐着，前爪灵巧地剥着核桃，动作比流水线工人还利索。五人组默契地没上前打扰，也没掏手机拍照，只是站在玻璃外安静地看了一会儿。

“走吧。”不知是谁先开口，他们转身走向电梯。没人问为什么不留久一点，毕竟——走累了就是走累了。

要说起旺卡工厂的亮点，不是巧克力，而是这部可以上下左右移动的电梯。透过玻璃电梯，他们参观了各个不同的车间——其中一间医疗室正在“治疗”被烧伤的巧克力人。这些巧克力人，有些脸被烧了一半，甚至有些连眼珠子都脱落了。即便明知是假的，卡特琳娜还是吓得捂住双眼。

“没事了，琳娜。”也不知是西奥多还是佩尔娜伏在她耳旁柔声说，一点点放下挡在眼前的双手，“你看，已经到了下一个车间了。”

“接下来各位想参观哪里？”问话间，旺卡的手杖正准备摁下一个按钮。

“能否带我们参观一下巴克特先生的办公室？拜托了。”

“哦，没问题，当然可以。”旺卡轻轻用手杖一捧，对应区域的指示灯亮了起来。

要说旺卡工厂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倒不是巧克力，而是这部能上下左右自由移动的玻璃电梯。透过明净的玻璃，他们参观了形形色色的车间——

其中一间医疗室里，几个“受伤”的巧克力人正接受“治疗”：有的半边脸融化变形，有的眼珠摇摇欲坠，焦黑的糖浆从伤口处渗出。

即便知道这些都是模型，卡特琳娜还是吓得捂住了眼睛。

“没事了，琳娜。”有人在她耳边轻声说——分不清是西奥多还是佩尔娜——温热的手掌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带着她慢慢放下遮挡视线的手，“你看，已经到下一个车间了。”

“接下来各位想参观哪里？”旺卡的手杖在空中划了个优雅的弧线，作势要按下某个按钮。

斯潘诺里斯·布莱克：“能否带我们参观一下巴克特先生的办公室？拜托了。”

“哦，没问题，当然可以。”旺卡用手杖轻轻一点，对应楼层的指示灯立刻亮了起来。不一会儿，电梯平稳地停在了顶楼。

门一开，浓郁的咖啡香混着旧书页的气味迎面而来——与楼下甜腻的巧克力车间截然不同。查理·巴克特的办公室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整个工厂的全景，流水线像精巧的玩具模型般在脚下延伸。

正中央的胡桃木书桌上，设计图纸、糖果样品和一本翻开的《食品化学前沿》堆得错落有致。桌角摆着个小相框，照片里十岁的查理站在父母和四位老人中间，身旁是年轻时的旺卡，背景正是这座工厂的大门。

“那张照片啊，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年近三十的查理起身迎接，指尖轻轻掠过相框玻璃。他谈起当年，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昨天的天气。“我和其他四个孩子——奥古斯特、紫罗兰、维露卡，还有个叫麦克的男孩，都抽中了金奖券。”

他说自己或许只是比较谨慎，从没想过要赢得什么，也从不轻易尝试那些花哨的糖果机器。“可最后偏偏是我继承了这里。”他笑了笑，目光扫过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至于奖品是什么，你们现在都看到了。”

话题转到家庭时，他的声音温和了些。但提到旺卡，查理停顿了一下：“旺卡先生是个好人，只是……”他斟酌着用词，“偶尔会有些天马行空的想法。”

西奥多点了点头，镜片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没人知道他是赞同前半句、后半句，还是全部。

墙上的挂钟指向16:30，距离工人下班还有半小时。查理示意旺卡送客，五位高中生被礼貌地引向电梯。

返回学校的城际列车上，五人组坐在带桌子的座位上整理着当日的所见所闻。笔尖划过纸页，最终呈现出一份最新的报告。

「亲情重于一切。」这是他们最终得出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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