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未央宫大殿内剧烈摇晃,灯相互碰撞发出碎的声响。项羽的剑尖在刘邦处,一滴血珠顺着剑刃滑落,在刘邦的衣襟上洇开暗色痕迹。
"沛公好色。"项羽手腕微转,剑锋在刘邦皮肤上压出更深的凹痕,"明知鸿门有诈还敢身赴宴?"
范增的衣袖无风自动,袖中的罗盘泛起幽蓝微光。他佝偻着背脊站在项羽身后,浑浊的眼珠紧盯着刘邦因窒息而红的脸。角侍从捧着的酒樽突然炸裂,琥珀色的酒液溅在青砖上,蒸腾起带着铁锈味的白雾地面传来闷雷般的震动。第一道裂缝出现在刘邦脚,蛛网状的裂纹瞬间蔓延至整个大殿。韩信握剑的手指骤然收紧剑鞘上的青铜饕餮纹饰硌得掌心生疼。黑雾从地缝中喷涌而出裹挟着腐朽的皮革与金属气味。
十二锈蚀的青铜铠甲破土而出。阴兵面具下的空洞里跃动着幽绿火苗,它们手中长戈的锋刃上凝结着暗红色血痂。前排的楚军士兵刚举起盾牌,阴兵战马的前蹄已踏碎了他的骨,碎裂的肋骨刺破铠甲扎进肺叶的声响清晰可闻。
地宫阴兵?!"范增的罗盘突然脱手悬空,指针疯狂旋转着指向殿梁阴影处。他枯瘦的手指掐出古怪指诀,三道血线指尖激而出,"敢动骊山封印——"
房梁上的黑影轻巧避开血线。韩夜的黑衣下摆掠过青铜盏,带起的风让火焰陡然蹿高。他右手五指张开又收拢,正在撕咬楚的阴兵突然调转方向,迹斑斑的长戈齐齐指向范增心口。
韩信的长剑挑破了范增的衣袖。碎布飘落时露出苍老手臂上密密麻麻的朱砂符咒,那些扭曲路正与阴兵铠甲上的刻痕如出一辙。梁上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韩夜腰间的玉珏坠落在韩信脚边,内壁的二十八宿图在血泊泛着微光。
"阿?"韩信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抬头看见与自己七分相似的眼睛,对方眼角那道幼时爬树留下的疤痕在火光格外刺目。阴兵战马扬起的尘土迷了眼睛,再睁眼时梁上只剩半片被戈刃划破的黑布。
范的罗盘指针突然崩断。飞旋的铜针擦过项羽际,深深钉入描金身。老谋士踉跄着倒退两步,袖中滑落的龟甲在前就碎成了齑粉。韩信攥着珏关节发白,温润的玉石表面还残留着陌生又熟悉的体温。
殿外传来战马嘶鸣。夜策马冲过未央宫门时,背后楚射来的箭矢在月光下织成银色罗网。他反手掷出三枚青铜钱,钱币在空中炸开的火光映亮了墙上斑驳的血迹。有支箭穿透了他的左肩,箭簇卡在锁骨处的闷响被淹没在追兵的喊杀声中。
韩信踢开挡路的青铜鼎。鼎内尚未凝固的兽血溅在他战靴上,带着地底特有的阴冷腥气。玉珏边缘的鬼谷印记硌着掌心那种刺痛感让他想起十年前弟弟失踪那夜,韩家祠堂里莫名熄灭的长明灯。
范增正在焚烧最后一张符纸。灰飘落在血泊里,形成古怪的星象图案。他布满老年斑的手突然抓住项羽的剑柄,剑刃刘邦的血滴在图案中央,瞬间燃起幽蓝色的火苗。"霸王明鉴老谋士的嗓音像生锈的刀刮过磨石,"阴兵现世乃亡国之兆——"
项羽的剑锋斩断了燃烧的纸。火焰熄灭时殿外传来最后一声马嘶,渐远的蹄里混着金属链条晃动的脆响。韩信摸到剑柄上未干的血迹,粘稠的感让他想起小时候弟弟摔破膝盖时,自己掌心那抹温热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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