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医学院老楼的铁皮屋顶上,声音像一万颗黄豆倒在鼓面。林建国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手电筒光柱切开黑暗,照见门牌上剥落的"7"字红漆。铁门把手缠着锈迹斑斑的铁链,锁眼却被磨得锃亮——最近还有人进出。
他掏出钢笔,笔尖在锁眼里转了三圈半。咔哒一声,铁链垂落的声响立刻被雷声吞没。推门时铰链发出呻吟,福尔马林混着霉味扑面而来,手电光里飘着细密的灰尘。
走廊墙皮剥落处露出暗红色斑点,林建国蹲下,指尖蹭过墙角——新鲜的血迹还没完全凝固,在灰尘里拖出断断续续的轨迹。血迹尽头是配电室铁门,门缝下渗出淡蓝色荧光。
"这层楼二十年前就封了,同学找什么?"
沙哑的男声从背后传来时,林建国正盯着配电室门把手上挂的死老鼠——鼠尾系着细线,连着门内某个机关。他慢慢转身,手电光里出现双胶鞋,鞋帮沾着站台特有的煤灰。
"找你们没烧干净的罪证。"林建国把手电往上抬,照亮对方灰白的工作服。男人左手揣在兜里,右手虎口处结着新鲜的痂——是钢笔扎穿的伤口。
闪电劈过窗外,刹那的惨白照亮男人耳后渗出的蓝色液体。林建国突然前冲,钢笔直刺对方咽喉。男人侧身闪避时,林建国变招下划,笔尖挑开他胸前口袋——清华校医院的工作证啪嗒掉在地上。
男人一脚踹向配电室铁门,死老鼠警报器发出刺耳尖叫。林建国趁机撞开旁边解剖室的门,七八具盖白布的尸体排列在月光下,最靠近门的尸体右手垂落,无名指戴着祖传银戒——和他左手那枚一模一样。
福尔马林气味突然浓烈起来。林建国扯开白布,浸泡在防腐液里的胚胎标本对他咧嘴微笑,玻璃罐标签写着"83级7号"。窗外又一道闪电,照亮标本脖颈处和他如出一辙的胎记。
解剖台突然震动,整面墙的标本罐跟着摇晃。林建国扑向角落时,墙体翻转露出垂直升降井,井壁爬满新鲜的血手印。他抓住生锈的钢梯往下爬,头顶传来男人胶鞋碾碎玻璃的声响。
地下二层比上面更潮湿,通风管里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爬动。林建国贴着墙前进,钢笔尖始终对准声音来源。拐角处突然亮起应急灯,蓝光里浮现出标着"7号实验室"的铁门,门把手上缠着浸血的绷带。
门内传来液体沸腾的咕嘟声。林建国用钢笔挑开绷带,发现末端连着一根发丝般的金属线。他小心剪断,推门瞬间还是触发了天花板喷淋——淡蓝色药水暴雨般浇下,在地面腐蚀出蜂窝状小孔。林建国侧身滚进实验室,蓝色药水擦着他后背浇在门框上,铁皮立刻冒出刺鼻的白烟。他撞翻实验台缓冲落地,玻璃器皿碎了一地,浸泡在防腐液里的器官标本咕噜噜滚到脚边——每个都贴着"83级"标签。通风管里的爬行声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金属摩擦声,像有人在拧生锈的阀门。林建国抓起半截试管砸向声源,黑暗中爆出火花,照亮悬在管道口的半张人脸——那分明是他二十年前的模样,左耳垂缺了小块,正是当年苏雅撕打时留下的伤。
实验台上散落的文件里,1983级新生体检表被血渍浸透大半。林建国翻到自己的血样报告,在"基因变异"那栏发现张教授的签名,日期是他重生前三天。保险柜藏在标本架后方,密码盘沾着苏雅常用的雪花膏气味。
"苏雅的生日...真是讽刺的密码。"林建国转动密码盘,听到第三声咔响时突然俯身——三枚刀片擦着他后颈钉入保险柜,柜门弹开的瞬间爆出刺鼻的白雾。林建国捂住口鼻后退两步,白雾中浮现出整排贴着"林氏基因"标签的试管。试管架上钉着张泛黄照片——苏雅穿着白大褂,正往某个学生的水杯里倒粉末。通风管突然传来金属撕裂声,半张人脸扭曲着坠落在实验台上,断颈处涌出蓝色黏液。林建国抄起酒精灯砸向保险柜,火焰瞬间吞没了那些试管,火舌舔舐着照片里苏雅微笑的嘴角。
柜子里躺着本烧焦的笔记本,残页上粘着张黑白照片:苏雅穿着白大褂站在张教授身边,手里拿着标有"7号"的试管。照片背面写着"1983.7.15,第一阶段成功"——是他前世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日子。
通风管突然爆裂,杀手从天而降。林建国侧滚避开,钢笔扎进对方大腿时溅出蓝色血珠。杀手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条形码:"07号实验体?看来张教授连狗都要打标签。"
"您女儿现在三岁?可惜是张教授的种。"林建国话音未落,杀手瞳孔骤缩。趁这瞬间,他拔下墙上的消防斧劈向天花板管道——储存药水的玻璃罐轰然炸裂,蓝色液体与消防喷淋的水柱在空中相撞,腾起的白雾里传来肉体倒地的闷响。
林建国踹开通往升降井的暗门,井底传来电锯启动的轰鸣。钢梯上钉着张1983年7月的排班表,苏雅的名字出现在每周三夜班——正是前世她总说去"补习功课"的日子。
升降井的铁梯在林建国脚下震颤,电锯声像野兽的咆哮从下方撕咬上来。他摸到梯子背面黏腻的液体——不是锈迹,是混着机油的鲜血。第三根横档突然松动,他侧身闪避时,一块锈铁片擦着脸颊飞过,在颧骨上拉出火辣辣的伤口。
"83年7月15日..."林建国用腿夹住钢梯,掏出那张烧焦的照片。闪电透过通风口,照亮照片边缘的编码水印——清华医学楼冲洗室专用。前世苏雅总说照片是在校外拍的,这个谎言现在像钢针扎进太阳穴。
电锯声突然停止,井底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林建国屏住呼吸,听见液体滴落的频率突然加快。他掏出钢笔旋开尾盖,倒出三粒樟脑丸——这是重生后养成的习惯,刺鼻的气味能暂时掩盖活人气息。林建国把樟脑丸碾碎撒在钢梯上,刺鼻的气味立刻盖住了血腥味。井底传来一声闷哼,电锯哐当砸在金属地面。他趁机往下爬了两层,突然听见头顶通风管传来指甲刮擦的声响。
"07号实验体回收程序启动。"机械女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时,林建国发现钢梯上的血手印突然开始发光。他猛地踹开身旁的检修门,滚进一条布满蛛网的狭窄通道。
通道尽头的手术台上,三具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婴儿标本突然睁开眼睛。林建国握紧钢笔冲过去,发现最右边婴儿的右脚底有颗红痣——和他大女儿出生时的胎记一模一样。
"爸爸来找你们了。"林建国声音发颤,钢笔尖戳向标本罐的橡胶密封圈。罐子炸裂的瞬间,整条走廊的应急灯同时熄灭,只有手术台下的配电箱闪着诡异的蓝光。
井壁突然传来指甲刮擦声,三只实验白鼠顺着电缆线爬上来,眼珠泛着不正常的蓝光。林建国捏碎樟脑丸洒向鼠群,趁它们混乱翻滚时纵身跃下。落地瞬间就势翻滚,后颈擦着旋转的电锯叶片掠过,几根断发在火花中烧成灰烬。
地下三层像被炸弹轰过的腹腔,扭曲的管道裸露着断面。林建国贴着渗水的墙壁前进,钢笔尖在掌心划出十字——这是前世当刑警时的小动作,疼痛能让人保持绝对清醒。通风管突然传来重物拖行的摩擦声,接着是肉体坠地的闷响。
手电光照出个还在抽搐的男人,蓝条纹病号服被血浸成紫黑色。林建国扳过他的脸,呼吸骤然停滞——这是前世实验室爆炸案的"死者"之一,法医老陈。此刻他喉咙里插着半截玻璃管,涌出的血沫里飘着蓝色结晶。
"张...教授..."老陈突然抓住林建国手腕,指甲抠进皮肉,"7号...不止...你..." 话音未落,他瞳孔里的蓝光突然暴涨,颅骨像西瓜般炸开。林建国侧脸被碎骨击中时,看见爆裂的头颅内爬出蜈蚣状的机械体。
三十米外的铁门突然洞开,穿白大褂的身影推着载满试管的小车疾走。林建国踢飞脚边的碎玻璃,那人回头瞬间,月光从破损的天花板漏下来——是苏雅二十年前的脸,连右眉梢的痣都在同样位置。
"这次重生是第几轮了?"苏雅的声音像掺了冰碴,小车上的试管随她手指轻叩泛起涟漪,"每次都在7月15日醒来,每次都被自己的血样报告吓到..."她突然掀开白布,小车下层赫然躺着具和林建国一模一样的尸体。
通风管传来成群机械蜈蚣爬行的沙沙声。林建国抓起地上的电锯,发现油箱里漂浮着蓝色组织样本。苏雅退到标有"最终净化"的红色按钮前,指尖悬在防误触的玻璃罩上:"你猜这次爆炸后,张教授会给你安排什么新身份?"
暴雨声突然变得很近,天花板破洞处垂下麻绳——是林建国进楼前在树上绑的逃生索。他假装踉跄扑向小车,实则钢笔脱手射向苏雅眉心。她偏头闪避的0.5秒里,林建国拽住麻绳荡向破洞,听见下方传来试管坠地的脆响。
"别忘了看胎记背面!"苏雅的喊声混着机械运转声追上来。林建国攀上屋顶时,整栋楼开始高频震颤,所有窗户同时喷出蓝色火焰。他摸向脖颈胎记,在边缘处触到个微型凸起——那是前世绝对没有的金属质感。
三百米外的实验楼突然亮灯,窗口出现张教授举着望远镜的身影。林建国捏碎钢笔尾端藏的刀片,发现里面藏着张微型底片,显影后是1983年7月14日的监控截图:苏雅正把标着"7号"的试管交给张教授,而画面角落的日历显示当天被红笔圈出——正是前世他们初遇的日子。一一一未完待续
作者:感谢大家的收藏,作者是一个学生党所以请见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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