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流

梅雨季节的潮气渗进骨头缝，林晚给朵朵换药时，发现她小腿出现淤青。“是爸爸抱我的时候撞的。”朵朵低头抠着床单，“爸爸的手在抖。”

林晚的手顿住。最近沈砚愈发憔悴，眼窝深陷，衬衫永远皱巴巴的。他开始频繁接神秘电话，每次接完都像被抽干了力气。有次林晚撞见他在消防通道呕吐，指节抵在墙上，指缝间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

“沈先生，朵朵的情况需要家长多陪伴。”林晚鼓起勇气开口。沈砚正在削苹果，刀刃突然划破指尖，血珠滴在果盘里。“我知道。”他扯过纸巾随便包扎，“等处理完公司的事...”

话没说完，苏晴带着律师闯进病房。“沈砚，这是遗产分割协议。”她将文件摔在桌上，“我妹妹的保险金和房产，必须由我继承。”

沈砚猛地站起来，牵动手腕伤口，疼得脸色发白：“那是朵朵的抚养费！”

“朵朵？”苏晴冷笑，“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她突然抓起朵朵的手腕，“看看这些淤青，你配当父亲吗？”

朵朵吓得大哭，林晚冲过去护住小女孩。沈砚的眼神瞬间猩红，他抓起桌上的水杯砸向墙壁：“滚！”玻璃飞溅的瞬间，他突然踉跄着扶住桌子，额角冷汗涔涔——止痛药药效过了。

苏晴离开后，沈砚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抱住头。林晚看见他后颈的抓痕已经化脓，纱布上渗着脓血。“我真的...撑不下去了。”他声音破碎，“每天晚上都梦到车祸现场，她浑身是血地看着我...”

林晚蹲下来，轻轻按住他颤抖的肩膀。沈砚突然抓住她的手，滚烫的泪水滴在她手背：“那天我和她吵架，说了很过分的话。她哭着跑出去，我没去追...”他的指甲深深掐进她掌心，“是我害死了她。”

窗外惊雷炸响，林晚想起病历上的诊断。她轻声说：“也许...你该试试催眠治疗。”

沈砚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着恐惧与绝望。他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不可能，我不能...”话音未落，朵朵突然冲过来抱住他：“爸爸不哭，朵朵保护你。”

沈砚僵在原地，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他颤抖着抱住女儿，泪水浸湿了朵朵的发顶。林晚转身离开时，听见沈砚沙哑的低语：“对不起，对不起...”

深夜，林晚在值班室翻看医疗档案。沈砚妻子的尸检报告显示，除了车祸造成的致命伤，她体内还检测出安眠药成分。而沈砚的病历里，赫然写着“长期服用佐匹克隆”。

深海无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