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情绪,巨大的屈辱、被背叛的痛楚、无家可归的茫然……在这一刻,被一种极致的冰冷冻结、压缩。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眼神空洞,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所有的光都熄灭了。
“收拾完了?”她开口,声音平直得没有一丝起伏,像冰层下凝固的
……是,是的。”瘦佣人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苏时晚没再看她们,也没再看这个曾经熟悉如今却无比陌生的房间。她沉默地走到那个被塞得变形的旧行李箱旁,弯下腰,试图拉起拉链。箱子太满,拉链卡在一件毛衣的线头上,纹丝不动。
她用力,再用力。纤细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微微颤抖。
“嗤啦——”
一声刺耳的裂帛声。不是拉链,是她身上那件水粉色的Valentino纱裙。肩带在刚才的拉扯中,承受不住压力,断裂开来。轻薄的纱料滑落,露出她一小片莹白却透着脆弱感的肩头。
冰凉空气瞬间贴上肌肤。
两个佣人交换了一个充满鄙夷和嘲弄的眼神,嘴角撇了撇,像是在看一场滑稽戏。
时晚的动作顿住了。她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看着那断裂的肩带,看着那个狼狈不堪的行李箱,看着地上碎裂的相框玻璃……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然后,她直起身。
没有去管滑落的肩带,也没有再尝试去拉那个破箱子。她只是伸出脚,用穿着精致小羊皮高跟鞋的鞋尖,对着那个鼓鼓囊囊的行李箱侧面,不轻不重地一踹。
箱子发出沉闷的声响,歪歪扭扭地朝着敞开的卧室门口滑去,撞在门框上,又弹回来一点,像个被遗弃的、笨拙的怪物,最终停在了走廊光洁的地板上。
她没再看它一眼。赤着一只脚——刚才用力时,一只高跟鞋的细跟踩在了行李箱的轮子上,鞋跟断了——就这样,一只脚穿着断了跟的鞋,一只脚赤裸着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挺直着那根仿佛永远不会折断的脊梁,一步一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家”。
走廊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拖得细长而孤独,在奢华的地毯上无声移动。身后,是紧闭的、象征着她被驱逐的房门,和佣人压低的、充满恶意的嗤笑声。
夜风更冷了,带着深秋的萧瑟,毫无遮拦地穿透她单薄的纱裙和断裂的肩带,直刺骨髓。苏家雕花铁艺大门在她身后沉重地合拢,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像一座监狱落下了最后的闸门。
眼前是空旷冷寂的私家车道,蜿蜒着隐没在沉沉的夜色里。没有车等她,没有人送她。口袋里那张冰冷的支票和那串陌生的钥匙,是她全部的身家。
她究竟该去往何处?枫林公寓吗?那座冰冷而陌生的“安身之所”?这个念头在她心中盘旋,却并未带来任何慰藉,反而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得她内心隐隐作痛。所谓的“安身之所”,竟连一丝温暖都无法给予,只余下无尽的疏离与孤寂。
时晚站在深秋的寒风里,单薄的身体微微发着抖。断裂的高跟鞋让她站不稳,赤裸的脚底被粗糙的地面硌得生疼。冷风像无数根细针,扎进她暴露的肩头和每一寸肌肤。眼泪在眼眶里疯狂地打转,又被她死死地、更狠地逼了回去。
不能哭,哭了,就真的输了。输了这最后一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也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瞬。她弯下腰,动作有些笨拙地脱下脚上那只断了跟的、碍事的高跟鞋,用力地、远远地扔进路边浓密的灌木丛里。然后,又把另一只脚上完好的鞋也脱了下来,赤着双脚,踩在冰冷粗糙的柏油路面上。
迈开脚步,赤足踩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每一步都带来清晰的痛楚。被风卷起的落叶打着旋儿,刮过她赤裸的小腿。单薄的纱裙根本无法抵御深秋的寒气,身体在无法控制地颤抖,牙齿磕碰出细微的声响。
她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游魂,沿着寂静无人的私家车道,一步一步,朝着山下那片象征着“外面”的、未知的灯火走去。路灯将她孤独的影子拉长、缩短、再拉长。每一步,都踏碎一点关于过去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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