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咬着牙,口腔里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没有回头,没有停顿,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精致人偶,凭着最后一点本能,朝着苏家主宅后面,那个曾经属于她的、缀满蕾丝和玩偶的卧室走去。
走廊两侧昂贵的壁灯洒下昏黄的光,墙上挂着的历代家族肖像画,画中人冰冷的目光似乎都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狼狈。每一步都沉重无比,奢华的波斯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却吸不走心口那巨大的、空洞的回响。
推开那扇熟悉的、雕着玫瑰花纹的白色房门。房间里,她珍爱的书籍、收集的限量版玩偶、甚至墙上贴着的幼稚便利贴……所有属于“苏家大小姐苏时晚”的痕迹,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她从未存在过。
只有两个穿着佣人制服、表情麻木的中年女人,正动作粗鲁地将她仅剩的一些衣物和杂物,胡乱地塞进一个半旧的、印着褪色卡通图案的行李箱里。那是她初中参加夏令营时用过的箱子。
“动作快点!夫人说了,今晚必须清干净!”其中一个胖些的佣人没好气地嘟囔,随手将一件时晚很喜欢的羊绒开衫揉成一团,像丢垃圾一样扔进行李箱。
另一个瘦削的佣人眼尖,看到时晚站在门口,脸上立刻堆起一种混合着尴尬和幸灾乐祸的假笑:“哎哟,时…时小姐回来了?正好,您的东西我们都给您收拾好了。夫人吩咐了,这间房以后是薇薇小姐的衣帽间,您看……”她拖长了调子,眼神瞟向门外,意思不言而喻。
时晚的目光落在那个被塞得鼓鼓囊囊、拉链都快要崩开的旧行李箱上。里面露出的一个毛绒兔子耳朵,是她十岁生日时,苏振宏——那个她叫了十八年爸爸的人——出差带回来的。当时他笑着揉她的头发,说“我们晚晚永远是小公主”。
小公主?
她喉咙里堵着一团浸透了冰水的棉花,又冷又硬,噎得生疼。她没看那两个佣人,径直走到床边。床头柜上,一个孤零零的、没有任何珠宝镶嵌的朴素银质相框还立在那里。照片是很多年前拍的,周雅茹穿着优雅的旗袍,苏振宏揽着她的肩,小小的时晚被他们拥在中间,三个人对着镜头,笑容灿烂得像没有一丝阴霾的晴空
她伸出手,指尖有些发颤,想去拿起那个相框。这是她在这个房间里,最后一件属于“家”的东西。
“哎呀,这个相框!”那个胖佣人突然一个箭步冲过来,动作粗鲁地一把将相框扫到地上!“砰”的一声脆响,玻璃瞬间碎裂,锋利的碎片四溅开来,在地毯上折射出冰冷的光。照片上那三个人的笑脸,被蛛网般的裂痕狠狠割裂。
“对不住对不住!”胖佣人毫无诚意地敷衍着,脸上却带着一种隐秘的快意,“夫人特意交代了,薇薇小姐喜欢简洁,房间里任何旧东西都不能留,免得碍眼!”她一边说,一边用脚将地上的玻璃碎片往旁边随意地踢了踢,仿佛那只是一堆不值一提的垃圾。
旧东西……碍眼……
苏时晚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离那碎裂的相框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她看着照片上裂痕贯穿的自己小小的笑脸,看着那两个曾是她全世界的人模糊扭曲的面容。心脏的位置,最后一点残留的、名为“亲情”的余烬,被这粗暴的一扫,彻底吹散,只剩下冰冷的灰。
她缓缓地、缓缓地收回了手。没有弯腰去捡,也没有再看那碎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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