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渤海沉船的血玉鲛珠

渤海湾的海风带着咸腥味往唐博宇领子里钻，他蹲在礁石上擦骨笔时，笔杆上的"归墟"二字突然沁出水珠，跟刚从海里捞出来似的。林宇踢开脚边的贝壳，壳缝里渗出来的不是海水，是股子珍珠粉混着血玉的怪味："这地儿邪门得很，罗盘指针从登船就直打转——你手背上的犼鳞纹咋还冒热气？"唐晴雨扒着破船桅杆擦戒指，星轨符刚碰到船板就"滋啦"冒起蓝烟："木板缝里全是鲛人泪滴的光液印子，跟咱碑林的血莲池纹路对着干呢！"

三人踩着海藻往船舱走，唐博宇突然停住脚——船锚铁链上嵌着半截骨钉，钉帽刻着的鲛人纹正在渗银血，钉身刻的咒文跟他手背上的青蝶纹拧成麻花儿。他用红围巾擦去海锈，指腹刚贴上钉身就被烫得一哆嗦："这骨钉...像是用鲛鱼骨磨的？钉眼里还卡着半截珍珠链，跟天祖父挂镇魂铃的链子一个样！"

林宇用剑尖撬开骨钉，底下突然窜出团蓝莹莹的鲛火。火舌舔过的船板冒出白雾，雾里竟浮着半片鲛尾——鳞片跟血玉似的透亮，尾尖还滴着光液。唐博宇举着骨笔照过去，只见锚链底下埋着个珍珠匣，匣面上刻着的鲛纹正在逆旋，每道纹路里都渗着温热的光液，跟他手背上的犼鳞纹对着冒热气。

"这珍珠匣...跟阴阳铜棺的铜锈一个味儿！"唐晴雨的戒指星轨符刚缠上珍珠匣，光流里就爆出声鲛鸣。那声音尖得刺耳，唐博宇恍惚看见七代守护者穿着渤海国官服跪在礁石上，手背上的凤龙印记只剩半片鳞，正用骨笔在珍珠匣上刻符，每划一笔，指缝就渗出银血，滴在地上凝成鲛人形状的光痂。

珍珠匣背面刻着行模糊的古篆，唐博宇摸上去时指尖刺痛——那是用血指甲刻的："博宇小心，血玉鲛珠破封，其珠缠血玉咒潮，见鲛火者...速用龙血融鲛珠..."后面的字被海水泡得模糊，只剩个"眼"字在光液里忽明忽暗。

鲛火突然暴涨，三人跟着光液钻进船舱破洞。洞底竟是个海底洞窟，洞壁嵌着的不是珊瑚，是九颗血玉鲛珠，每颗珠尖都滴着银血，把洞顶染成淡蓝。唐博宇踩在海底的贝壳上，壳缝里全是逆旋的咒文，跟昆仑墟的犼鳞纹连起来，正好组成个鲛人头形状。

"这鲛珠...跟血煞王的残魂勾着魂呢！"林宇用剑鞘敲了敲血玉珠，星屑刚碰到玉面就化成鲛人泪。唐博宇凑近了看，只见珠尖刻着细密的咒文，每道纹路上都浮着天祖父的记忆碎片：老人穿着渤海国织锦袍，蹲在洞窟里给鲛珠抹光液，手背上的凤龙印记闪一下，鲛珠就多缠一圈封魂符。

洞窟中央的礁石上放着个珍珠盆，盆里泡着的不是海水，是蠕动的光液鲛蛊，蛊虫身上缠着戏笺残页。唐博宇捞起来一看，纸上用银血写着："血玉鲛珠乃血煞王残魂所化，珠分九眼，每眼锁一魄，若见鲛火噬珠，需用龙血融光液，以骨笔点其珠眼..."残页边缘泡得发皱，最后几个字糊成一片血痂。

突然"咔嚓"一声，最近的血玉珠裂了道缝，缝里钻出条血玉鲛蛊，虫身舔过的贝壳瞬间冒出鲛火，把唐博宇手背上的犼鳞纹烫得直冒白气。

血玉鲛蛊刚钻出来，洞外就传来"哗啦"声。唐博宇扒着破洞往外看，只见渤海浪里飘着团赤红鲛影，九颗珠子上缠着的血玉咒文正在往下掉，每掉一片，洞窟里的血玉珠就暗一分。鲛影张开嘴一吸，周围的海水全聚成鲛火，朝着洞窟直扑过来。

"快封珠眼！"林宇把剑塞进唐博宇手里，"天祖父说用龙血融光液！"唐博宇咬牙割破掌心，银血滴进珍珠盆的刹那，光液鲛蛊突然沸腾，凝成支犼鳞形状的光笔。他握紧骨笔往血玉珠尖一戳，笔尖刚碰到玉面，九颗血玉珠突然齐震，珠尖的咒文顺旋起来，跟他手背上的犼鳞纹形成共振。

鲛影在洞外发出惨叫，九颗珠子猛地炸开，每颗珠尖都爆出光液，在洞窟顶上拼出天祖父的虚影。老人穿着渤海国织锦袍，手背上的凤龙印记闪着银光，正用骨笔在鲛珠上画符，每画一笔，鲛珠上的血玉咒文就退一寸。唐晴雨的戒指突然与鲛珠共鸣，星轨符顺着光液爬上去，光流中传来天祖父的声音："博宇，这鲛珠是血煞王最后怨念化的，记住用符头点住珠眼，别让它合上！"

鲛影突然撞进破洞，九颗珠子卷着血玉鲛蛊就往洞窟里钻。唐博宇心一横，把掌心按在血玉珠尖："天祖父说龙血能镇！"银血渗进珠尖的刹那，犼鳞光笔突然暴涨，烧成只光犼盘住九颗鲛珠。光犼张开嘴一吸，所有血玉鲛蛊都被吸进嘴里，犼毛上的光液顺着鲛珠流进鲛影，把珠子上的裂缝照得透亮。

"快画封魂符！照着戏笺上的图！"林宇急得直跺脚。唐博宇握紧骨笔，手背上的图腾猛地爆亮，犼鳞纹路展开的瞬间，符火顺着笔尖往鲛珠上爬，笔锋过处，洞窟四壁突然亮起光纹——那是个巨大的封魂阵，阵眼正是九颗血玉珠的珠尖。

鲛影在阵里疯狂挣扎，九颗珠子甩得海水乱溅。唐博宇咬紧牙关，笔尖跟着鲛珠移动，直到画出最后一笔时，光犼突然炸开，所有光液都渗进鲛珠，把珠尖的咒文全压回了血玉里。洞窟里的血玉珠恢复银光，珠尖的犼鳞印记跟他手背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鲛影消失的瞬间，洞窟顶突然漏下月光。唐博宇看见九颗血玉珠慢慢缩回洞壁，珠尖渗出的光液聚成只小鲛人，鳞片上还沾着他的银血。小鲛人蹭了蹭他的手背，突然化成光液渗进图腾，手背上的青蝶龙纹中间多了颗鲛珠，龙首嘴里衔着的骨笔正滴着温热的光液。

"成了..."唐晴雨话音未落，唐博宇突然腿一软坐在贝壳堆里。他摸了摸手背上的印记，鲛珠纹路还在发烫，跟天祖父当年用骨笔给他烤海蛎子时的温度一个样。林宇捡起洞窟里的戏笺残页，残页上的血痂突然化开，露出最后几个字："...珠眼封魂，龙鲛共生，方为归墟"。

离开洞窟时，渤海的浊浪散了，海面上飘着的鲛火全变成了光液泡沫。唐博宇接住一团泡沫，光液里映着天祖父的笑脸，老人穿着渤海国织锦袍，手里晃着根鲛珠形状的骨笔，跟他小时候玩的拨浪鼓一个样。

三人走到海边时，身后传来"哗啦"声。唐博宇回头一看，洞窟方向升起九颗光鲛珠，每颗珠子上都刻着守护者的名字，光鲛珠窜进云层时，月光突然变成犼鳞形状，落在他手背上的印记里。

"你手背上的印子...跟苗疆的蚕翼纹连上了！"林宇指着他的手背。唐博宇低头一看，青蝶龙纹绕着狐尾、蚕翼、犼鳞、鲛珠组成个完整的太极图，龙首鲛珠的位置正好对着碑林方向。唐晴雨的戒指内侧多了行新字："龙镇阴阳，狐守青丘，蚕蛊眠，犼印宁，鲛珠定，万邪归墟"，戒指原核里的光珠正随着鲛珠纹路一闪一闪。

海风吹过，带来鲛火的轻响和碑林铜铃的回音。唐博宇握紧腰间的镇魂铃，铃铛声与手背上的印记共鸣，在渤海湾里荡起层层银波。他知道，血煞王的残魂又被镇住了，但守护的路还在继续。那些藏在鲛珠里的怨念、洞窟里的光液、骨笔尖的余温，最终都化作了手背上的印记，化作了海浪里的光液，化作了渤海月下不起眼的骨钉——看似渺小，却牢牢牵着跨越千年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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